独孤晋望着他眉头沉锁的样子,倒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样把萧铎的情况告诉他了。这个萧丞相一把年纪,一共就这么一个独苗,虽说已经成家,但是还未有后,要把萧铎眼下正是生死关头的话一说,独孤晋心里也是有顾忌。也就暂且不把这话说下去了。只问:“北疆战况胶着,彼时国师引荐的那一位北疆人看来是已经没有什么用处了。而我们手头又并没有第二个可以找到北疆都城的人可堪重用,朕今日召见丞相,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想要听一听丞相大人的意见。在朕看来,行军打仗,第一要紧便是一鼓作气,退军,这是万万不能够的。”
萧律也颌首认同道:“我九州国内正是因为叛逆之事尚未安稳的时候,假如这一次攻打北疆能够有所利益,对国内的百姓倒是一个很好的交代。也能叫独孤皇室的威名再一次得到传扬。退军之举,老臣也以为不妥。”
朝堂之上仍旧有不少的反战派。前方一旦有捷报传过来,朝堂之上那些主和一派是不会有什么声音的,可是一旦传来不利的消息,便一个个都跳了出来。萧律与独孤晋同样认为,譬如北疆那种小人之国,假如不将他打到抱头鼠窜,叫他知道厉害,他永远也不会消停。主和必然是不可能的。可是因为陆倾城的这一番搅和,国内甚是艰难,南方旱灾留下的余毒尚未清除干净,如今又闹出不少陆倾城之前以钱财收拢入麾下的太守之类抢占人田,逼良为娼的事故来。假如这一次对北疆大举用兵不能够得胜还朝的话,民间的怨愤之情绪只会更加严重。
“老臣虽以为国师此人不妥,但为今之计,也只有国师对北疆稍稍熟悉一些,看来,最终还是要让国师在这件事上多加操心才是。”
“丞相的意思朕明白了。”独孤晋蹙着眉头道,“只是正如丞相所说,此人不妥,一回也就罢了,再有第二回,可就不只是眼下这小小的折损了。”
萧丞相也愁着眉头道:“还是要找到可用之人才是要紧。”
依照目前的局势,北疆这一仗打得也是十分艰难。这一次北疆的老巢险些叫萧铎虽带领的九州军队找到,正也是元气大伤的时候。萧铎虽然受伤,却秘而不发。两方都是在休整时期。如果能在这段时间之中找到熟悉北疆地势,找得到北疆都城的人的话,或许这一仗还有可期盼的,否则,不但是功亏一篑,且是内外都要受到混乱的攻击了。
让人把萧律送了出去,独孤晋在书房里来回转了两圈,小冬子在外道:“卫姑娘说有事情想要见陛下,不知道陛下是否要往那景梨宫去一趟。”
独孤晋倒是一愣,因近来事务繁忙,再加上卫小蛮受伤,和他也有脱不了的干系,他便一直都没有再过去看她。她自然是更加不会让人过来要求他去探望她的了。这会儿却让人过来传话,说是想要见他。独孤晋自然不认为她会是因为想念自己,这种小儿女的心态。再一想那封密报来的时间,想到她过人的本事,他一只手往另外一只手上重重的一拍,像是得到了一个极好的主意。便道:“立刻摆驾,朕现在就过去。”
于是浩浩荡荡的来到了景梨宫,独孤晋从御撵上下来,先往那宫殿里一看,黑黢黢的一片,灯也没有一盏。梨花树在黑暗之中伸展着枝桠,让人见着颇有几分汗毛倒竖的错觉。他眉头皱了起来,问一旁的小冬子道:“这是什么缘故?难道朕不曾让人好好照看过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