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蛮却不以为意，她昂首示意了一下：“你也且过去吧，有什么事情我自会来找你。”

小春子应了一声，的确也担心皇后大发雷霆，牵连到自己身上。忙道：“那奴婢且先过去应付着，姑娘自己当心。”

卫小蛮点了点头，小春子便急匆匆起身跟着那小冬子等人跑了过去。

惠妃不禁长叹了一声：“多行不义必自毙，跟在那样一个主子身边，即便不是自己愿意，终究是做了恶事。总要付出代价。”

自己闭着眼睛默默念了一声：“这一条人命终归是在我的身上，不管好坏，我也要负担起这个责任的。”

卫小蛮摇了摇头，望着前面树梢上渐渐聚拢起来的一道影子，她道：“虽是你为救我而放的火，然而，那人却不是因为你才丢的性命。她是对这个世界厌倦了吧。”

惠妃便顺着她的视线望过去，在那树枝上边，一个扎着双发髻，丫鬟模样打扮的女子晃着两条腿。口中轻声唱着悠缓的歌声。仔细听去，歌词唱着：日出山坳，晨钟惊扰了飞鸟，山林幽幽，溪水潺潺，坡上青青碧草，有淑女在彼，儿郎正年少，风雨皆来都不怕，有淑女在彼，儿郎正年少......

悠扬的歌声唱了一遍又一遍，惠妃不禁听得入了迷，转过脸来，露出诧异：“这......还是皇后身边的那个丫头？”

卫小蛮凝望着，点了点头：“她怀抱着愿望而去，终回到最叫她欢喜的模样。”

惠妃又问：“她可瞧得见咱们两个？若能，怎的像是全然未察觉我们两个的存在？竟是把咱们都不放在眼里？”

“恐怕不是。”卫小蛮试图站起来，趔趄了一下，惠妃忙道：“你好不容易从那鬼地方逃出来，就别乱动了吧。”

“不过，你倒真是好本事。痴道士虽然不如白袍，那本事却也是一流，你居然能够突破他设下的法阵，果真是个厉害的。”

卫小蛮便笑了一笑。痴道人能够困住她，无非是她正受心灼之痛，法力因此受到限制的缘故。待她缓过劲儿来，那痴道人的血阵和法术，便都不在话下了。

正当卫小蛮要回答惠妃的话，那坐在树枝上唱着歌的弗月便忽然停了下来，扭过身来，准确无误的朝他们两个望了过来。

惠妃自鼻端轻轻哼了一声，以只有她和卫小蛮两个人听到的声音低低道：“果然是未把你我二人放在眼里。”

卫小蛮正要说话，那树上的影子便立时到了两人跟前来。她一身白衣胜雪，配上那娇嫩的脸蛋和稚龄的发式，倒显得惠妃和卫小蛮两个人分外的老迈。尤其是惠妃，本就因为遭人施法而落得模样可怕，这么一来，更加显得她鬼气逼人。惠妃有几分戒备，站在卫小蛮身旁，两人并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