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担心他见着你们,像对待和尚那样对你,我才......”
“我知道,我知道。”卫小蛮连着说了两遍,睫毛低低垂着,“他要赶尽杀绝,这是理所应当的。毕竟他是皇帝,皇帝的权威不可侵犯。”
“你们两个先在这里躲上两天,我回去就想办法安排你们离开大都。去边境吧,去楚丘山也好,到他找不到的地方。”
小桃红始终未曾说话,待孟宝宝说完了,才轻声细语道:“为什么陛下非要杀了你们?这世上有两种情况是非杀不可的,一,侵犯了他的底线;二,危及到他的利益。要说你们两个......”
她的视线在卫小蛮苍白的脸上滑过:“依我看来,以前的卫姑娘可能还会危及到皇帝的地位,可要说现在,卫姑娘应是无能为力的吧。”
她说着,手去握了一下卫小蛮发凉的手。在这样暖的屋子里,她的手都是冰凉的,可见这身体有多虚弱。
小桃红又转了眼睛去看赵濯江:“这位是......”
赵濯江未及开口,孟宝宝介绍道:“他原是陛下身边的侍卫,他叫赵濯江,卫小蛮先前遭陛下囚禁,是他把人救出来的。”
她三言两语带过,其中缘由一概未说。可小桃红是什么样的人?在风尘中打滚多年,她见过的人如过江之鲫般多,宫中或是朝中一些事情,也颇有耳闻,单单这两句话便能得出个大概。她红唇一弯,得出个结论:“男人恼羞成怒,大抵不过是丢了颜面,而会让皇帝丢颜面到想要赶尽杀绝的事情,也只有女人了。”
孟宝宝不明白:“什么意思?”
小桃红看卫小蛮也眸中茫然的模样,摇了摇头,她盯着赵濯江道:“赵公子应该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你们且在这里商量,我下去准备些吃食,天色不早了,该用晚膳了。”
她说话玄玄乎乎,孟宝宝撅了撅嘴:“讲的什么,我一句没听懂。”
又去踢了一下赵濯江:“你听懂了?解释解释呗。”
卫小蛮问:“你和她什么时候这样要好了?将我们的事情透露叫她知道,你可有把握?”
孟宝宝连连点头:“你放心,她是个可靠的人。”
“记得我来找你们吗?你们躲的那个地方,就是她指点给我的。”
卫小蛮惊讶:“她?她怎么会知道?”
孟宝宝道:“她说,倘若鱼儿被罗网追赶,往前跑,往后退都是死路一条,最好的办法是躲在罗网之下。近在咫尺,却叫渔人无可奈何。”
“那座破庙的位置恰好正在离十里亭不远的位置,前身曾是皇家寺院白马寺,后遭火灾焚毁。虽破坏不堪,可到底算在皇家内苑里,常人不敢进去。我便往那里去寻你们,果然找着了。”
卫小蛮听了,不禁点头:“她倒是个奇人。”
“可不是,因这个缘故我替她赎了身。她原本好洗尽铅华去做一个普通人,却说身在何处便要立在何处,她不会悄悄的离开这个地方,抹去一切假装可以重新开始。她并不为自己可耻。非要在这里买了一栋小楼住下,以卖诗文为生。”
“她的客人倒都是些文人墨客,都还算斯文。”
卫小蛮看那花茶和桌上摊着墨迹未干的文竹,颌首:“果然如是。”
赵濯江瞳孔深邃的望着往下走的楼梯,若有所思,一言不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