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梨宫,太医刚提笔要写药方,外面风风火火闯了一个人进来。他扭头去看,吓了一跳,忙丢了笔跪下来。
“人呢?”
宫女引往里去,独孤晋也不瞧跪在地上的太医,越过屏风进到后头。
听着声音,便知道是他来了,陆倾城起身,半弯着腰道了一声“陛下”。独孤晋直看着床上衣衫半露的人道:“谁伤的?”
陆倾城嘴角含笑:“我。”
独孤晋便回过头来看她,眼神复杂。陆倾城上前,伸手替他理了理冠带:“陛下怎的这样匆忙,竟是仪态也不要了吗?”
独孤晋一把握住她的手,两眼直盯着她。
陆倾城脸上的笑容慢慢收了起来:“我只是试试罢了,没想到这个人还果然是个重要的。这么看来,更加留她不得了。”
独孤晋提了口气,左右扫了一眼,提着陆倾城的胳膊往外走。瞧见底下跪着的太医,他沉声道:“好好医治。”后半句话硬是噎了回去。
反倒是陆倾城,含笑凝着他的眼睛,替他说了出来:“治不好,削了你们的脑袋当化肥。即便是留了疤,本宫也要你们的一条胳膊。”
独孤晋提着气,把她一气拎到了景梨宫旁的阁子内,他关了门,撒手把陆倾城往前一丢。
陆倾城扶着椅子站直身,脸上仍旧带着笑意:“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为了个女人,急火攻心了?”
“皇后,我想我跟你应该分得很清楚,我保你陆家富贵荣华,保你皇后之位,而你,虽送了我这个身体,但不得干预我的任何事。包括那个女人。”
“啧啧啧,”陆倾城对他沉郁郁的脸色视而不见,轻佻的斜眼瞧他,“殿下,底牌亮得太早可不是一件好事。”
独孤晋嗤笑了一声:“你尽管试探,我的底牌,到底是什么。”
他说着,丢下陆倾城转身要走。到了房门前,他停下脚步,回过身来,脸上带着一抹似是而非的笑:“你告诉我卫小蛮性命垂危,恐怕不是为了看我对她有几分关心,你是想要阻止孟不得进宫面圣。”
陆倾城脸上的笑容蓦的一僵,眼皮抬起,直直望向了独孤晋,眸中几多杀意。
他斜着一边嘴角往上勾起,久不见阳光的脸皮苍白得有几分诡异:“你瞧,提前亮出底牌的人从来都不是我。”
独孤晋说着,把门一关,丢了陆倾城一个人在黑暗之中。陆倾城深吸口气,幽暗的眸光中露出腾腾杀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