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小蛮蹙起了眉头，她明亮的眼睛直直望到独孤修的眸子深处。像是一束光，从海洋顶端照射到了最深最黑暗的某个地方，直触到海底礁崖上。独孤修咽了口唾沫，他心口有一只羽毛，“卑鄙”的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用力挠了一下。又痒又酥。

他伸出两只手来，忍不住要抱住她。

“独孤修。”

她忽然喊了一声。

独孤修蠢蠢欲动的两条胳膊抽搐了一下，两手暗悄悄握成拳。他点了下头，很认真的回应着她专注又生动的眼神。

“你刚才说什么？”

独孤修以为她是像寻常女子一般，矜持。心道，本王虽是王爷，可也是个毫无疑问的男人，在泡妞这条路上，还是应该主动一些，这种表明心迹的话，说上两遍又何妨？忙开口准备把刚才的话再阐明一下中心思想。

卫小蛮却接着问道：“你不是让我喊你名字了吗？突然又本王本王，你让我怎么喊你？”

独孤修噎了一下：“你想说的是这个？”

“不然呢？”

她低头去看手里的小册子，嘴里念着：“心定则气凝，气凝则魂定，天地之华尽在心气，所谓心气，魂所皈依......”

独孤修看着她一副书呆子赶着去考举人的模样，忽然觉得脸上有点儿凉。他抬手一摸，好家伙，下雨了。

“卫小蛮。”

小蛮“嗯”了一声，接着念小册子上的字。

独孤修说：“下雨了。”

卫小伸出手来，接下一滴雨，她点点头：“回去吧。”

独孤修默默跟着她走了两步，看着她的背影，顿生出孤寂感。他又喊：“卫小蛮。”

卫小蛮不耐烦起来，把册子放到褡裢里，她回过身，两只眼睛澄澈得像是碧澄澄的蓝天，就那么看着独孤修，就像是一个当妈的，看着自己无理取闹的孩子。

“你当真不明白？”

小蛮蹙着眉头：“什么？”

“我，你，”独孤修一指自己的心口，“这里。”

“你心口痛？”

他摇摇头，又点点头：“痛。”

她怎么就不明白？他一个大男人，堂堂一个王爷，难道还非要他说出“我心悦你”这么肉麻兮兮的话来？

“不应该啊。你一个没有实体的灵魂，说白了就是个游魂野鬼。我拧断你的脖子都发不出‘咔擦’声，怎么可能会痛。”

卫小蛮奇怪的凑到他心口，把他捂着自己胸口的手往边上一丢，侧着耳朵贴了上去。听得仔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