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在她心里,谢晗已经是宛若天神一般的存在了。
毕竟,谢晗能将她从守卫森严的王府带走。
还能将自己改头换面,所以,她可以不信任何人,唯独不会不信谢晗。
随着袅袅香烟在屋内散发开来,她掏出一根银针找准位置快准狠扎了下去。
“宣王,你烧死我们这么多人,是笃定我们命贱,断然不会找到你这里吗?”
“宣王,时隔一年,我们找到你了呢。”
“宣王,我们来找你索命了,再见到我们,你开心吗?”
“宣王,我们明明有救的,我们明明没有染上疫病,你为什么要将我们活活烧死?”
……
这声声控诉,她用最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在宣王梦里,却又是另一番景象。
谢柏感觉自己好似坠入无尽的深渊,伸手不见五指。
他的身上好像有无数双手,将他继续往下拽。
哀婉悠长又满是怨恨的声音从四面八方涌来,每一句都是他们这些枉死冤魂对他的控诉。
“胡说!”他满头是汗,心里慌乱不已,“你们不过是贱命一条,而且当中还有人高热不退,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染上了疫病?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贱命?俗话说水能载舟亦能覆舟,你是高高在上的皇族子女,如此草芥人命,你有什么资格去夺那个位置?”
“死吧,下来给我们赎罪吧。”
这些手拽着他的力气越来越大,任由他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
他疯狂挥舞着手臂,“滚啊!都给我滚啊!”
“啊!”
一夜噩梦惊醒时,已是天光大亮。
他大喘着粗气从床上坐起来,看着窗户外洒进来的阳光,竟有一股恍若隔世之感。
“去把孟淮给本王找来。”
一年过去了,他为什么会莫名其妙地做这个梦?
明明过去一年,什么事都没有。
去年在江南时,孟淮其实是以他的谋士身份,和他在不同时间出发的。
在外人看来,他去江南是为赈灾,而孟淮,不过是求学经过江南。
所以,当初下旨烧了那些贱民,其实孟淮也参与其中,准确的说,是孟淮出的主意。
至于那些没下来的钱帛,自然都送去养了西北那二十万大军。
“诺。”
手下应声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