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娘家待她不好,当初,她是被夫君用十贯钱买回去的。
她本以为她自此沦为奴婢,在那个家当牛做马。
可他们虽签了身契,但却没送到官府备案,后来,婆母觉得她贤惠,便做主定下两人的婚事。
婚后两人的生活好似蜜里调油,甜丝丝的,那是她十七年的人生中,过得最惬意的一段日子。
不到半年她便有了身孕,好巧不巧,去年发洪水时,是她临盆之际。
而今,她的孩子也不过一岁而已。
上天许是见不得她幸福,只短短一年半,她的人生又只剩苦,若不是还有孩子,她早已随夫君婆母而去。
她现在只盼着,她和夫君的孩子能顺利长大,官府设有女学,若她的孩子将来能有出息,兴许能为她被活活烧死的爹和祖母报仇。
方才她抱着孩子进来时,其实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态,若这次来人如上次一般,她便拼了这条贱命,也要拉着对方下地狱!
可没想到……
“自那之后,我便带着女儿一起生活,这不,我们母女两个的房子刚修好,如今又发了大水,这次我女儿甚至发了高热,我……”
饶是她调整好了情绪,说话时眼泪还是止不住地流。
“夫人,你且放心,本宫不会放过下此命令之人,他一定会付出相应的代价!”谢晗抬头定定的看着她,“如今这世道艰难,你若愿意的话,可以随本宫回长安。”
她原以为,谢柏就算做不到与百姓同吃同住,拿了那么多钱,也该让他们吃饱穿暖,病了能及时就医。
从未想过,谢柏会采用如此极端的方式去处理问题。
将病重的百姓活活烧死,他可真是想得出来啊!
这孙刺史,和他当真是一丘之貉!
此事瞒得密不透风,他们远在长安,还以为谢柏差事办得漂亮。
“当真可以吗?”妇人小心翼翼地问道:“妾身,还有一个不情之请,妾身不识得几个字,我夫是个读书人,公主能否给我女儿取个名?”
“是妾身冒犯……”
“好,不知,你夫君?”
“夫君姓洛。”妇人忙答。
谢晗闻言沉思半晌,道:“便叫洛嘉禾,愿她如禾稻一般,茁壮生长。”
一边说,一边提笔在纸上写下洛嘉禾三个字递给妇人。
“谢公主,公主金安。”洛夫人看着宣纸上的字,小声念叨着“嘉禾,嘉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