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已经没有力气抱着孩子起身逃跑了,方才那一脚,已经用了她全身的力气。
然而,想象中的孩子惨叫,剧痛,并未传来。
她缓缓睁开眼,只见一青衣女娘手持长刀,而那长刀,此刻正架在男人脖颈上。
“跪下。”她语气虽淡淡的,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你,到底是什么人?!我警告你,不要多管闲事,这里的事情不是你能管的!”男人声音发颤,看到泛着寒光的长刀时,膝盖一软直接跪了下去。
这里的众人各个饿得面黄肌瘦,可眼前女娘,虽看着疲倦了些,但面色红润,气质卓然,想来定是路过此地,不会多做停留。
等她一走……
这对母子还不是他的囊中之物?
他如是想着,咽了下口水。
“我是什么人?我是上天派来,给你们送粮食的,你们,有救了!”白芷眼神依旧很冷,方才那一幕,深深刺痛了她。
她无法想象,若是他们晚来一步,这里会发生什么。
饿到发昏的人,是会彻底丧失理智的。
她收了刀,警告道:“莫再胡来,天黑之前,保证让你们吃上饭,若我回来发现她不见了,我便将你,千刀万剐!”
众人闻言,眼底闪过喜色,但看到说这话的是个女娘,那刚燃起的希望,很快消弭。
碍于她手上有刀,他们自不敢轻举妄动。
只见她行至城门口,从怀中掏出一个像令牌一样的东西递给守城的士兵,“让你们饶州刺史给我滚出来!出了这么大的事,他紧闭城门,是什么意思?!”
士卒看着她手里金灿灿的令牌,几番确认之后腿一软,忙道:“请贵人息怒,小的这就去,这就是……”
一边说,一边屁滚尿流地离开。
众人见此情形,脸上皆露出了不可思议的神情。
能让这小卒这般害怕的人,来头定不简单。
但,他们真的不会官官相护吗?
届时,他们这条贱命,又算得了什么呢?
小卒一路小跑到刺史府,“孙刺史,不好了,上头来人了!”
刺史府中,歌舞升平,丝竹声不绝于耳,舞姬舞姿曼妙,腰肢扭得格外卖力。
都知道孙刺史格外好色,一旦被孙刺史看上,她们便可脱了奴籍,一跃成为这刺史府的半个主子。
孙刺史闻言,眉头略微蹙了蹙,不悦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谁来了?若是宣王,那便是老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