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将杨晓视线落在书信上,问道:“侯爷,这是怎么了?”
“淮儿今日成婚了。”他沉着脸,面上看不出半分喜色。
“尚公主是好事啊,如今您手握兵权,难免引来忌惮,若有了昭宁公主,想来陛下不会疑心您了。”
杨晓如实道。
说完,却见孟元正的脸色越发难看。
“他所娶之妻,并非昭宁,而是昭宁身边的婢女,因秋猎救驾有功,得封县主,又赐婚于淮儿。”
孟元正越往后说,杨晓的眉头就蹙得越深。
最后,直接拍案而起:“太过分了,这不是欺负人吗?当初这桩婚事可是贤妃亲自定下的,如今怎能说毁婚便毁?”
“侯爷,依属下看,咱们直接班师回朝,让狗皇帝看看,我们侯府也不是这么任人欺辱的!”
“杨晓!慎言!”靖远侯蹙眉看着他,是一把好刀,可惜就是太过浮躁。
但是,也不失为一件好事。
“此事已成定局,京中定是发生了本侯不知道的事,也不能因为夫人一家之言,我便疑心陛下。”靖远侯薄怒道。
“哼,侯爷就是太善良了,我们戍守边关多年,竟换来这样的结局。”杨晓愤愤不平道:“依我看,还不如直接领兵进京,将那昏庸无能的君主斩于马下,另立明君。”
杨晓压低了声音,不满道。
他们在边关一守便是十数年,可宣武帝是怎么对他们的?
严寒酷暑没有慰问,将士们也就不计较了。
可军饷三番五次的发不下来,北地严寒,去岁冬日,好些将士因为没有御寒的棉服甚至活活冻死!
他们是守家卫国的兵,战死沙场他们毫无怨言,但君王昏庸,以这样一种方式死去,是耻辱!
若不是最后靖远侯夫人及时送来粮草和御寒的棉服,去岁还不知道要死多少士兵。
“杨晓,此事休要再提!”靖远侯蹙眉呵斥:“你可知,这话一旦传出去,九族难保?若日后你还这么口无遮拦,本侯便要考虑考虑,你还能不能胜任如今的位置了!”
“诺……”
这些话原封不动地传回公主府时,已是半个月以后。
谢晗闻言微微勾唇,本来正愁找不到靖远侯把柄,没想到他因为一封家书便沉不住气,将野心暴露出来了。
边境粮草,素来是兵部在管。
户部每年给的预算,是完全够的。
至于为什么会有士兵冻死,靖远侯夫人那种小气的人为什么会忽然那么大方,拿出那么多银钱为二十万士兵置办一整个冬的棉服?
这当中必有蹊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