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她还是会心痛。
那是她用尽全力去爱的唯一的男人,曾经的自己为了这份障目的爱,几乎失去了自己所有的理智和体面,变成了自己曾经最讨厌的嫉妒嘴脸。
爱之深,可见一斑。
可未曾想到,自己竟然会落得这样的下场。
虽然父亲还被关在宋府里软禁,可终归是活着着,想来李祎也不会对他们送家人再做些什么了。
宋家对他已经没了任何的威胁,况且若是没有她父亲,李祎根本当不成这个皇帝。
于情于理,他是该放过宋家的。
就这样罢。
想起父亲两鬓斑白的发和母亲日渐佝偻的身躯,她转过头去,悄悄抹掉了眼泪。
从此天各一方,女儿不孝了——
她和旭发二人相互依偎着,在这破旧的马车之中。
外面是风声鹤唳少有人烟,已经出京城很远了,连路边的人家都已经瞧不见了。
“马夫,下一个驿站还有多远?”
她撩开厚重的门帘的时候就有狂风刺在她的脸上,像是细密密的江南针脚,又快又细,痛的她的脸都来不及反应。
“多嘴什么!我难道不想赶快到驿站歇歇脚?你们在里头不被风雪吹着,可苦了我了!...”
那马夫极是晦气地啐了一口到雪地上,“我也是真倒霉,费牛鼻子劲进皇宫,第一件就得了你们这个苦差事!”
“呸!倒霉!白白浪费爷的十两白花花的银子!”
那马夫黑头黑面的,眼睛滴丢滴丢地不住上下打量她,没有一点儿的好脸色,根本不在乎她如今还是澧朝皇后的身份。
是啊。
她自嘲一笑。
哪家的皇后出行是这样的阵仗?
哪里有被这样狼狈赶出皇宫的皇后?
她有气,正要发作,却余光忽然瞧见不断瑟瑟发抖的旭发。
大人还好,他一个那样小的孩子,金尊玉贵惯了,哪里受得了这样的旅途颠簸和寒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