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下床了!这个人真是的!”
忽从外面走进一个背着竹篓弓箭的人,满身披着狼皮大衣,脚踩鹿皮小靴,整个头被羊毛帽盖得严严实实,就露出一双忽闪忽闪的大眼睛来。
“大父你身子不好别动他,我来!”
及至她将那大半个羊毛帽脱下扔在桌子上才看清,原来不是个小伙子,而是个看起来不过是个小姑娘。
她的样貌不错,可或许是常年打猎的缘故,手上和脸上的皮肤不如别的姑娘细致嫩白,都被冻出细细的皲裂,上面游走着血丝,看着红彤彤的,像是冬天里的冻柿子。
“阿饭你快来,他非要给我磕头感谢,这才栽到地上去的,真是从没见过这样实诚的傻子...”
那女孩听了大父的话也不由一乐,快步上前,一把擒住正狼狈趴在地上的男人的独臂,使劲儿往床上抬。
霍刀是个八尺高的壮汉,他未曾想到一个不过才六尺高的女孩子竟有这样大的力气,几乎没有用到他的力气就能把自己从地上搬到床上去。
及至他终于回到床上,额头已是满布一层细密密的汗珠子,顿感身体虚空的不行,大口呼吸了起来。
“今天怎么样?可有收获?”
大父提到这儿,适才还笑的阿饭忽然顿住,转过身去走到背篓前拽住底端的绳子一拉,整个背篓被倒过来,从里面掉出两只瘦兔子来。
“喏,就这个。”
“去了这么久,就打回这两只兔子来?...这兔子也太小太瘦了些,怎么没把它们的父母请回来?”
阿饭噗嗤一乐,亮出两个尖尖的小虎牙,瞧着生动了不少,“都这样了大父还开玩笑,咱们连饭都要吃不上了!”
他们原是这山上仅存的猎户,原本家里人口不少,可阿饭的父母亲在她还小的时候上山打猎被狼群吃了,大母也在前两年挣扎病痛多年去世,如今整个家里就剩下他们祖孙两个了。
再说这山,原本是有很多野物的,猎户也不少,可自从几年前出了个这山里有贵人喜欢的黑颈鹤传言,大批的其他地方的猎户都找到了这里,不出半年,黑颈鹤是被抓了个精光,山里其他的野物也被祸害得差不多了,当地的猎户就都活不下去,走的走、散的散,最后只剩下他们祖孙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