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我不想成为下三烂。”
她抬头迅速望他一眼,直视。
她没有说,可他一下全明白,在她心里,自己就是那个所谓的“下三滥”。
“那你之前写信说约我...”
“骗你的。”
“你回心转意的样子...”
“装给你看的。”
“沈卿司我记得同你说过,我与你一处,不过是虚与委蛇,并非真情...”
“我如今待在你身旁,不过是因为被你桎梏。若是哪一日,你能慈心大发地把我放了,我想,我会念你一分的好。”
她暗自咬咬唇,手心也微微出汗。
一分。
只有一分。
沈卿司觉得嘴里发苦。
抬手,饮了那茶,才觉得口里的苦涩被稍稍冲淡了些。
“所以,你本来是想给我下药,让我与祁姨娘...”
“没错。”
“果真是这样...”他捏一捏眉心,似是冷笑,又似自嘲地重复,“果真是这样...”
“我就知道我的桑桑是个十匹马都拉不回来的倔驴,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认输了、屈服了?”
说话间,他语气微有加速,还有些难以察觉的气喘。
无忧没有看他。
转过身去,只望着雕龙的朱漆柱子,龙眼凶戾,龙爪大张,似乎是要将眼前的她,一下抓碎。
她被困在这屋子里。
沈卿司就是这条咆哮的龙,有时候会降下甘霖解救百姓,有时候会一怒血流成河。
她无法定义他是恶人还是好人。
就好像她无法定义自己,和这地上的蝼蚁,有何不同。
“该说的话,我已说完了,也该走了。”
无忧转动鞋尖朝外而去。
只是才迈出一个脚步,却又被他一把拉回了屋子里,那双大脚顺便还把门踢上。
两扇门“磅”的一声,阖了个结结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