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诺?”斐丛安一贯平和的神情难掩惊异,“你是如何推理得出?”

“我没有妄自揣测,仅凭逻辑分析。老院长一生致力于南派复兴,他曾提及,原本设想二十年前助我父亲成为丁相左膀右臂,孰料命运弄人,事态演变超出预期。”卫闲诺与老院长保持通信联系,虽未详述具体细节,这段往事始终烙印心田。

一旁倾听的繁空颇感惊讶,老院长对老秀才竟怀有此等宏图大计,初见原主时,他态度颇为苛刻,原因渐明朗。

斐丛安再度赞叹少年敏锐洞察力,深知前方道路坎坷,坦诚分享:“你的分析准确无误。皇上对我有所戒备,虽派遣人手监视此处,但我怎肯轻易屈服?我屡次驱逐其所派管家,直至燕伯出现,他忠诚可靠,担任理想管家人选。”

繁空茅塞顿开,一切合理解释。

“今日宫门外,国公府二公子殷淮向我和母亲讲述了十年前的秘辛。”卫闲诺提及。

“殷淮对我积怨颇深。”斐丛安脑海中浮现一位骑马英姿飒爽的少女影像,十年前遗憾至今萦绕心头:“因我一时仁慈,导致他心爱之人陨落。”

卫闲诺默然,认同当年斐大哥不当退位,然性格使然,不宜涉足皇权漩涡。时过境迁,是非恩怨无需赘述。

书房内氛围宁静。

繁空欲言又止,自觉处境微妙,多言寡语皆不适宜。尽管大越习俗宽容,婚后妇女行动自由,尤以平民阶层为甚,以免繁琐礼节妨碍民生。但她身为女性,贸然闯入陌生男性书房,终究不合常规,鉴于今日朝堂风波,本人亦为当事人,现身此处并不突兀。

置身情境,言辞匮乏。

“今日有幸重新认识闲诺之母。”斐丛安温和注视繁空,微笑致意。

繁空立即收敛仪态,微笑回应:“我是一名母亲,为了家庭幸福,甘愿付出一切。”瞥向卫闲诺,恰逢其深情凝视,略有不适。旋即调整心态,询问斐公子:“斐公子,您真决定前往‘皇觉寺’进行带发修行?”

“仅仅改变栖息之地。”斐丛安轻描淡写道。

繁空点头,内心略感遗憾,今后无缘再见俊朗佳人。尽管相识以来见面机会不多,每次相遇,心情愉悦,仿佛重返青春岁月。

“斐大哥,我和母亲陪您前往‘皇觉寺’。”卫闲诺提议。

繁空诧异望向次子,邀请同行?

斐丛安未置可否,点头默认。

燕伯知悉闲诺无力挽留公子,情绪低落,口中嘟囔:“正值芳华,却悟破红尘,未曾婚娶,生命之旅尚未启程。”思虑个人去留,乘坐马车陪伴公子出行。

两辆马车徐徐前行,繁空乘坐末尾,卫闲诺与斐丛安共乘前车。

途中,繁空多次掀开车帘,遥望前车,继而叹息。十余年前权谋较量何其激烈,凡涉及争权夺势,血染江山。南派全力拥护斐公子,不惜孤注一掷,终酿成今日局面。

依据斐公子表述,未来南派重任或将托付于卫闲诺,烈城老院长亦秉持相同理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