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头一瞅,小儿子和方蔷正盯着卫闲诺,还有他手里那把明晃晃的镰刀。
繁空眼光一扫,落在柴房外晾着的那一排木棍上,再看看二儿子手中的镰刀,这选择是不是有点太惊险了?
卫闲诺显得有点不好意思,他一个读书人,今天动粗实在有失风度。可要是不动手,方虎那身板儿,娘和小弟恐怕对付不了:“这镰刀挺好使的,娘,要不再多备几把吧。”边说边把手里的镰刀放回原地。
挺好使?繁空猛然察觉,自己那点手段比起二儿子来,还是温柔多了。
眼角余光瞥见大儿媳呆呆望着门外,繁空踱到方蔷跟前,柔声说道:“阿蔷,做得很好。”
“娘?”
“我知道你心里不好受,但娘还是要夸奖你,做得很好。当亲情成了让你受苦受难的枷锁时,该断就断。”繁空明白这对方蔷来说多么不易,这需要莫大的勇气。
不幸的人一辈子都在疗愈童年,幸运的人用童年来滋养一生。方蔷属于前者,这二十年来,她的生活始终笼罩在童年的阴影之下,但今天,她终于踏出了那一步,这一步跨得异常艰难。
“娘,二叔、小叔,还有您,我真的,真的谢谢你们。”喊出那句话时,方蔷感到心里那根由娘和大哥紧紧勒着的绳子突然断了,前所未有的轻松感涌上心头。婆婆说得对,该断就得断。
“你是咱家的大嫂,这不都是应该的嘛?”卫天曦笑眯眯地说。
方蔷心中顿时暖洋洋的。
“阿蔷,对了,明天你去替我照看铺子吧。”繁空对方蔷吩咐道:“我和闲诺要去一趟烈城。”
“好。”方蔷点头应允。
“娘,怎么突然要去烈城?”卫闲诺疑惑地问。
“老院长让小弟特地回来传话,说京都来人了。”繁空话音刚落,便进了厨房烧水。对于这次烈城之行,她满怀期待,或许能从中找到原主姨娘加害原主和二儿子的真正原因。
卫毅松回家听说了下午的事,没等小弟说完就冲进厨房,拉着妻子左看右看,确认无恙后才放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