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你乐意,尽管去学。你才二十,就算四十、五十,只要你有心学,娘都支持你。”繁空态度非常坚决。
“娘怎么突然说这个,娘,我……学陶艺得从小练起,人家只招小徒弟。”卫毅松说完低头继续吃饭。
听丈夫这么一说,方蔷才恍然大悟,做手艺的大多从小就开始学徒:“娘,如果丝柔他爹去学陶艺,最快也得三四年才有眉目。”这还是往乐观了估计,哪个手艺人不是经过十几载的磨炼呢。
“我的想法是这样的,毅松还年轻,老跟土地打交道,一辈子也就这样了。要么毅松跟我学做生意,要么去做他真心想做的事情。田里的活,等咱们有钱了可以雇短工。家里的事,阿蔷就多辛苦点了。”繁空没明说的是,到时候自然会补偿方蔷,但这事儿八字还没一撇,但毅松一旦有了出息,阿蔷的日子自然也会好过。
卫毅松埋头吃饭,不再抬头,闷闷地问:“娘,以前为啥不让去学呢?”现在却又提起来。
这句话里藏着不少委屈,细想也的确委屈,繁空总不能说那时候她还没穿越过来,其实并不是他的亲生母亲吧。
一时间,厨房里静悄悄的。
该说些什么好呢?很多父母在面对难以作答的问题时,常会反问“这有什么好问的”,但繁空不愿回避,有些问题需要正面应对:“毅松,娘以前对你不够好,让你吃了不少苦,受委屈了。”
卫毅松低头凝视着碗中的米饭,眼睛有些湿润。
“只要你还想学陶艺,就放手去做吧。”繁空说。
一旁的方蔷插话:“丝柔他爹,不然你跟着娘学做生意也行,这事儿相对容易上手。”学陶艺至少得三四年,甚至更久,万一学不精通,时间就白白浪费了。
繁空安安静静地吃饭,没有再多说什么。这是他们夫妻俩之间的事情,他们自己会商量着办,不过无论大儿子决定做什么,她都会给予尊重。
卫毅松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心里却像波涛翻滚。他从小热爱陶艺,因为这份热爱,他曾鼓足勇气向母亲提起,并恳求陶艺师傅帮忙劝说母亲。那时,母亲曾说过这样的话:“他命中注定是种田的,学什么陶艺?如果他去学陶艺,家里的农田谁来管?我那二儿子、三儿子,显然也不是干农活的料。”
如今,母亲不仅主动提起这事,还支持他去学习陶艺。卫毅松脑海中回响起母亲不久前的那句话:“毅松,给娘一个机会,让我们重新做一对好母子吧。”是的,母亲变了,再也不会那样否定他,现在的母亲很疼爱他,心中的委屈也因此减轻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