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八十六章 朱允熥的问!图穷匕见!最终结论!

退位让贤 姜阿山小树 3420 字 1个月前

砰!

上首的沈墨重重一拍惊堂木,目光如隼,死死锁定席照雪,冰冷喝道:“人证物证俱在,席照雪,事到如今,你还要作何狡辩?”

席照雪反唇相讥:“物证何在?自始至终,不过是潭烛一人信口雌黄,大人就要凭她一面之词,定我弟弟的罪,草菅人命吗?”

“哼,冥顽不灵!”赵文远发出一声胜券在握的冷笑,他一挥手,一名书吏立刻呈上一份卷宗。

赵文远接过,高高举起,朗声道:“本官办案,历来重证据!”

“此乃本县忤作验尸的格目,上面写得明明白白:举人褚薛,乃身中剧毒而亡!毒发之时,与你弟席云琅潜入褚家之日,分毫不差!”

“你,又待如何解释!”

席照雪浑身一颤,面色瞬间褪尽血色。

地上被堵住嘴的席云琅更是状若疯虎,拼命挣扎。

她看着弟弟那绝望的神情,心头一凛,疾声道:“我弟有口不能言!”

“大人为何不听他一言半语的辩白,却要如此强行定案?这与屈打成招何异!”

“放肆!”赵文远轻蔑地瞥了席云琅一眼,“一个当堂翻供的罪囚,有何可说?不过是些垂死挣扎的疯话罢了!”

他捏着那份验尸格目,走到席云琅面前,居高临下地晃了晃:“席云琅,铁证如山,你认还是不认?”

席云琅双目赤红,拼命摇头。

“好!好一个嘴硬的刁顽之徒!”赵文远勃然大怒,将卷宗猛地摔在地上,“敬酒不吃吃罚酒!既然你不见棺材不落泪,那本官今日便成全你!”

他猛一拂袖,声色俱厉地喝道:“来人!大刑伺候!本官倒要看看,是他的骨头硬,还是我大明朝的王法硬!”

“喏!”两名如狼似虎的衙役应声而出,亮出带着倒刺的刑具,狞笑着走向席云琅。

堂上气氛瞬间降至冰点,堂下百姓无不色变。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个清朗而沉稳的声音响起,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

“且慢。”

刹那间,满堂的喧嚣与暴戾如被一只无形的手扼住,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了声音的来源。

赵文远正欲享受酷刑带来的威慑,却被这不速之客打断,顿时怒不可遏,指着说话朱允熥的咆哮道:“大胆!”

“何方狂徒,竟敢扰乱公审,插手本官办案!”

“你可知仅凭此条,本官便可将你杖责四十,逐出公堂!”

面对赵文远的咆哮,朱允熥嘴角仍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他缓步而出,目光淡然地迎向赵文远:“县令大人,好大的官威。”

朱允熥环视一周,朗声道:“路不平有人铲,事不平有人管。”

“此案既是公审,便当求一个公平公正。”

“若因证据不明,论断不清,而屈枉了无辜,岂非既玷污了‘明镜高悬’四字,更有损我大明朝廷律法的威严?”

上首的沈墨紧紧盯着朱允熥,眉头微蹙。

此人看似寻常布衣,但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却绝非常人所能拥有。

他总觉得此人有几分面善,却一时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在何处见过。

心中虽有疑虑,沈墨还是沉声开口道:“你是何人,姓甚名谁?是何身份?”

“方才赵县令审案,本官与众同僚全程旁听,赵县令讯问有据,断案有理,未见不妥。”

“阁下言中之意,是指此案审得不公?”

“不知有何凭据?”

朱允熥信步走入堂中。

跪在地上的席照雪,初闻其声,只觉有几分耳熟,待她抬起泪眼朦胧的脸庞,看清那青年样貌时,整个人如遭电击,瞬间僵在了原地!

是他!

真的是他!

尽管只在拦驾时见过一面,但那张脸,那份气度,早已深深刻入她的脑海。

眼前之人,分明就是当今大明天子!

席照雪心神巨震,下意识便要叩首见驾,却见朱允熥的目光向她微微一瞥,不着痕迹地做了一个让她噤声的手势。

她立时会意,陛下这是微服私访,不欲暴露身份!

她连忙垂下头,不敢再多看一眼,一颗心却在胸腔里“砰砰”狂跳,几乎要跃出喉咙。

回想片刻之前,她已心如死灰。

原以为告了御状,便能沉冤得雪,谁知重审依旧是这般光景。

这些官员官官相护,只想将此案办成铁案,她已然坠入了最深的绝望深渊中。

谁曾想,就在这绝望的深渊之底,竟会亲眼见到那九五之尊,为此案而来!

天光,终于乍现了!

弟弟的冤屈,真的有希望了!

这一刻,巨大的惊喜与辛酸交织奔涌,瞬间冲垮了她所有的坚强,席照雪伏在地上,泪如雨下,泣不成声。

此时,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突然闯入的朱允熥身上,竟无人留意到她这番剧烈的情绪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