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面一个三十女娃娃,年龄从五六岁到十几岁都有。
天挺冷的,可这些女娃衣裳却不如何臃肿,好像也没有哆哆嗦嗦怕冷的样子。
他定睛再看,见屋里不同方位的角落,生了好几个火盆,里面木炭燃得通红。
这般待遇便是城里的学院都不会有的。
再联想起那500文一年的束脩,他真觉得顾洲远是个彻彻底底的烂好人。
便是一首词诓了他几千两银子的事情,好似也变得情有可原了。
这堂课大概不是教认字或是术数。
里面一个身段苗条的年轻妇人端坐在条凳上。
青布襦裙的袖口挽得齐整,露出一截雪白的皓腕。
她面前是两张小桌临时拼凑而成的大桌。
围着一圈梳着总角的小丫头,一个个睁着乌溜溜的眼睛,盯着她指间翻飞的银针。
这是一堂女红课。
“绣这并蒂莲,最要紧是针脚藏得巧。”
她声音温软,像浸了晨露的棉絮。
拿起绷着素绢的木框轻轻晃了晃。
“你们看,花瓣边缘要用‘游针’,线要松些,才像沾了露水的软。”
说着,她拈起一枚银柄绣花针,穿了半截藕荷色丝线。
指尖在绢上一点,针尖便像有了灵性,斜斜刺入,再从旁侧半分处钻出。
细细密密的针脚在白绢上洇出浅浅的弧度。
最前头的一个小丫头忍不住咋舌,手里的绣绷一晃,刚绣的半片叶子歪了去,顿时红了脸,捏着针不敢动。
那女先生见了,放下自己的活计走过去,葱白的指尖轻轻按住她的手背:“别急,你看这叶脉要顺着势走,像溪水绕着石头似的……”
赵承渊扭头看了一眼苏汐月,低声道:“你在这里也是教人绣花?”
堂堂苏大小姐,读了那许多书,最后竟然在村子里当了一个小绣娘。
这要是回了京城,说给那帮哥们弟兄知道了,可真是笑掉大家伙的大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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