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寒萧原本一直在大曲城赈灾,他擅离大曲城回京,被御史弹0劾“擅离职守,罔顾圣恩”。有心人还挖出熙王与先离贵妃的旧日婚约,说熙王为了见先离贵妃最后一面,目无君主目无社稷。更有宫中传言,熙王就先离贵妃的死质问皇上,两人关起门来吵了个底朝天。
本来这事如果明宸不追究,就是禁个足的事,可谁知,易寒萧离开大曲城之后,不知道哪方人马挑拨,灾民被煽动闹事了,还出了人命……所以,易寒萧现在被囚于大内监牢里。
红姨说,林先生一直关注着京城的动向,是担心明宸失控,酿成大祸,因为他自幼年起便遭受过严重的心理创伤,受红姨“现代思想”影响的林先生一直担心明宸有心理方面的问题,而且他也确实曾犯过严重的杀戮——虽然对方是该死之人。
我想起在先帝囚室里,明宸歇斯底里不认得人差点伤了我那次,又想起惠婕妤以自己之死解了明宸的蛊,心想明宸的失控问题应该是孤月痕的手笔。
这几日消息陆续传来,先是长思侯为熙王求情,然后沈默也卷了进来,倒是我父亲长怿侯因“痛失爱女”,一直闭门称病。另外一边,主张严惩熙王的一派,倒出乎了我的意料之外,是宁王一派的人。
怎么会是他?那个我只有一面之缘的宁王表哥,一派与世无争,笑起来双眼弯成月牙儿的人。
林先生也为宁王的举动感到不解。思索一番之后,我忽然想起未死的先帝,眼前一亮,对林先生说:“会不会是因为宁王知道了先帝未驾崩,而是被明宸囚禁的事?”
“什么?!”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林先生居然拍案而起。
我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说:“先……先生不知道?”
红姨也赶紧问我:“你亲眼所见?”
“是的。”我点了点头,“我见过他几次,在明宸书房的密室里。先帝还与我说是甘心被囚,为化解明宸心里的恨。”
“他还说了什么?”红姨接着问。
我细细回忆着:“先帝还说,与我生父同立场的人,都以为国师是被被授意诋毁我为灾星的,但其实国师没有说谎。而他当年也知道母亲被父亲接进了长怿侯府,只是出于深信守护家族能保我们母女远离朝局,才决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将母亲与我赶尽杀绝。”
“只是没想到,兜兜转转你还是进了宫,果然是躲不掉的。”红姨叹道,又看向林先生,“先帝未崩之事,你还是要早做准备才好。”
林先生无奈地摇了摇头,说:“明宸真是太胡作妄为了。”
看着他们担忧的神色,我反而是心宽的,因为我见过先帝是如何与明宸相处的。
至于易寒萧,我不是没有想过修书向他表明我诈死之事,让他莫因此事与明宸起冲突而自毁前程。可是,我想到我的崎岖前路,又按下这个想法。再加上,他明里作为长思侯之子、熙王,暗里实则为明宸同父异母的亲弟弟,总不至于因此送命。
这天,林宅前院里,岳黎正跟我说他的“师父”有多混蛋,气得跳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