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进宫之前,并不知道皇上就是当初救你的辰公子,对吗?”易寒萧忽然如此问我。
这一问让我诧异了:“你怎么知道当初救我的人是皇上?”
“猜的。”他短短两个字,明显是敷衍我,但我没有追根究底。“你过去怨沈默,现在怨皇上,我多希望你曾经也怨过我。”
“寒萧,别说了。”我阻止他往下说。
“刘傅青说得有道理。”易寒萧接着刘傅青的话对我说教,“皇上就是皇上,他不是沈默,也不是我,他即便心里在乎你,也未必会向你低这个头,既然你选择了他,还是将就一下吧。一辈子那么长,你进了宫便注定要斗下去,想要离开重获自由除非你……不,我们谁也不允许这个可能发生。”
“是吗?”我接过话茬,难掩心里的失落,“可是人总要死的,我们谁都不可能永远活着。”
易寒萧岔开话题:“别说傻话。你父亲过两天应该到京城了,你还要这样下去,让他担心吗?”
那么快?我疑惑地看着易寒萧,他解释道:“小皇子即将百日,长怿侯怎能不到场?其实你出宫前他就在路上了,你的事只是加快了他的行程而已。”
“你容我想想。”我对易寒萧说。
人走后,夜色归于宁静,一切仿佛没有发生过一样。
第二天,我在吉祥如意的陪同下前往京城最负盛名的弘福寺。
本是无神论者的我,关于神鬼的观念在这个时空早已被逆转。早上醒来时脑子还回荡着昨夜刘傅青和易寒萧对我的“说教”,依然心乱如麻,忽然到这些清净地来,听听古刹梵音,涤荡纷乱的心境。经过昨夜的刺客事件,宝叔本不希望我出门,但被我说服了,亦安排了侯府护卫暗中随行保护才放心。
走着走着,软轿忽然停了下来,如意靠近轿子对我说:“小姐,我们到弘福寺门口了,听说今日宫里来贵人,他们的马车刚进弘福寺。”
那么巧,不知是哪位贵人来进香。既来之则安之,我对如意说:“我们进去吧,别让人知道我们是长怿侯府的。”
弘福寺香客云集,烟雾缭绕,随着低沉诵经声隐隐约约地传来,更显庄重。善男信女中不乏各个阶级的,绫罗绸缎、粗布麻衣比比皆是。确实,人但凡一息尚存,哪有不求的呢。
我今天穿了一身不起眼的青白色衣衫,走入人群中便被淹没了,想要被熟人发现,谈何容易。而那位宫中贵人,也不可能在大殿接受众多香客的围观。走入大殿,在如意吉祥的提示下进香,看见一旁的签筒,便虔诚求了一签。一看签文,傻眼了,竟不是汉字,看着笔画应该是梵文。
想找解签人求解,却发现那儿被善男信女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了起来。此时,一个僧人走了过来,问:“施主,可是要解签?”
我对眼前这位眉清目秀的僧人点了点头。他伸出手来做接签样,说:“可否给贫僧一睹?”我递给他,他接过一看,脸色陡然大变,抬头看了我一眼,又低头看签文。
“师傅,是否有不妥?”看着他如此骇人的表情,我内心的不安又多了一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