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栖梧很是爽朗地小了几声,转过头看向妒三娘,言语间尽是赞叹与豪情。
“夫人如此多才多艺又柔情似水真是刷新了我对您的认识,”凉栖梧捏住水果上的一只小蚂蚁,丢开,“方才元老爷说您还很会弹琴,我也有一友人在琴技上很有造诣,所以这耳朵也是很挑剔的,还请夫人能赏脸为此次宴席弹奏一曲,如何?”
那妒三娘盈盈一笑,有些掩住嘴角:“姑娘嘴真甜,这曲自然是要弹的,那就要请姑娘好好听听了。”
说出最后半句时,妒三娘似乎有些咬重了字音,但说完又是柔柔地笑了笑,云淡风轻。凉栖梧不语,但也是把这一切尽收眼底。
果然今晚还是有些微妙。
凉栖梧稍微打量了下元老爷与元书娴的神情,他二人依旧是一人闷着表情,一人悠然自得的模样,似乎也没发现什么不一样了。
妒三娘朝元老爷的方向深深鞠了一躬,再抬起头时候对着元老爷又调皮似得眨眨眼睛,这反应着实是让凉栖梧身子抖了三抖,再看看元老爷那乐在其间的模样,也真是无奈至极,男人都喜欢这样的么。
妒三娘聘婷袅袅地小转了个身,就这么有些悠悠地坐在那琴边的椅子上,古有赵飞燕身轻似纸,现在那妒三娘袅娜的样子,就不算得是一张纸了,是一条纸,步态之轻盈,凉栖梧也头皮麻了麻。
这样的袅娜委实她是受不来,要是她也是那元老爷,或许还会为这妒三娘神魂颠倒的,可今晚一看,就算自己再怎么是个男人,对这勾魂摄魄的小眼神小步履,估计也还是会有些鸡皮疙瘩。
话虽如此,凉栖梧也放了话让妒三娘弹曲子,这般也是有些渊源巧妙在其中的,仔细听上去便是了,现在不正瞧着妒三娘左手一勾右手一按地敲了两个音节,似乎在找个调子或者是哪个节拍,但总也不会是让凉栖梧失望的,那琴声悠扬是悠扬了些,但还是有那么些刺耳。
她所谓的刺耳不只是形容那琴声给她的一种听觉,也是一种感觉。
凉栖梧看了看桌上物事,抚了抚木筷子,又摸了摸圆滚滚的葡萄粒,最后手摸索在了那盘不怎么去动的花生粒。
花生粒不大不小,摸着正适中,就算这么小动作地掷过去,就凭着元老爷跟元书娴这不会武功的底子,也就够使个小动作了。
凉栖梧端端正正坐着,颇有在欣赏之感觉,她贼眼一弯弯,指尖油腻腻的花生粒就这么见不着影子地飞了出去。
那妒三娘正半埋着头,也不瞧那平白无故飞过来的暗器,但眼里还是飞快得闪过一丝狡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