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问你件事么。”
凉栖梧知道他想问的事,面露难色。
“我也不强求,你不回答也好。告诉我,你打算怎么做。”连玥看着她。
凉栖梧别过头,她不知道。
或许连玥也不怎么想知道答案,问得越多,他心里的疙瘩也就越大。他知道凉栖梧是巫族一族的女子,外界的人也知道她有另外一个称呼,巫灵。他大可不必问凉栖梧方才凤玉焯同她说的取巫灵后代的心头血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便知道这其中定是有渊源的。或者,这么说凉栖梧已经有了孩儿那也是说不过去的,而且巫族世代巫灵都是有那么一条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育有外族子女便魂飞魄散,而越到后来,干脆巫灵就不育有子女,男子对于不育子女还是有成见的,索性巫族就给巫灵定了不婚不嫁的规定。
而今日凤玉焯丢给了凉栖梧这么一个大难题,任谁都知道其中有了什么偏差,或许,是上一代巫灵的孩子。连玥不敢再往下想了,凉栖梧不说,他的想法就越是深而刻。
说来也奇怪,巫灵只是到后来竟是没出现有男子成为巫灵的,均是女子。
途中,凉栖梧命白鹤童子带连玥回了凤来仪,自己则是另走了一处,阁潇山庄。
凉栖梧捏了诀隐去自己,又抑住了周身流动的气流,此番前去阁潇山庄,她并不想惊动任何人。
只是不知道郝连玄一行人是否还在阁潇山庄。
凉栖梧寻着路,找了那处她曾居清静的竹溪馆,一路上遇见了不少侍从小厮,直到踏上竹溪馆的石子路这才显得清静许多。
竹林依旧茂密,林子格外清幽。
这斑驳细碎的阳光打照在石板上,并无太大变化。
走近了看,凉栖梧一眼便看到了郝连玄。
他还是那般悠闲地温着茶,一手捏着书。
凉栖梧四下看了看,原来凤念就在郝连玄不远处握着把大毛笔刷,颤巍巍地蘸上墨汁,也是给替他研墨的侍从给惊得一阵一阵的。
偶地一滴墨不小心在纸上开了花,另一位侍从都要把它收了去,这让凤念很是气馁。
凉栖梧记得那研墨的侍从,他是那日去有凤山摘果子的扶咲。
另一位侍从抱了堆被墨汁晕染开花的纸张拿去给郝连玄,郝连玄只瞧了石桌子上的纸张一眼,便幽幽沉了气道。
“看来我这是宠坏了你,这都几岁了,连个自己的名都写不好。”
凤念气呼呼地一把搁下毛笔,拧了拧被墨汁蘸黑的袖子:“念儿才不是被父君宠坏哩,要是念儿随了父君姓,定是能工工整整地写出名来的!”
郝连玄终于皱了皱眉。
“念儿肯定不是父君亲生的!”
扶咲在一旁极力憋着笑,他倒是没少看到郝连玄在凤念面前无能为力的样子。
“扶咲,”郝连玄优雅地展开一张纸,“这墨,还是刘书生家的好,若过了午时还取不回来,你就好好反省一下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