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浅歌将紫檀木盒放在怀里,躲过宫中侍卫的目光,一路来到御书房,推门而入。
对于她的到来,他并不感到讶异,上次谈话还未结束她就离开了,肯定会在短时间内再来一趟,这次,他似乎料到了些什么。
“西门钺,我把兵符给你,但是,你要答应我,放白亦辰一条生路。”
“你这是在和我谈条件。”西门钺不紧不慢地说,从龙椅上站起身,离她一丈远。
“一条人命而已,对你来说不算什么,不是吗?”
“你是这么想的?”
“我想用兵符换他一条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掂量。”
“浅歌,别闹了,把兵符给我。”他慢慢走向她,伸出手,像以前在忻州一样,对她温柔一笑,却载着虚假的味道。他眼里心里,都是紫檀木盒里的兵符。她摇头,“你不再是钺少爷,我也不再是曾经的少女。我已为人妻,差点为人母。以前的一切都没了,都过了,谁都不再是谁。”
“难道你要背叛我?”
“西门钺,你已经背叛了钺少爷。”
“今晚,你定是将兵符拿到手了才来换白亦辰性命的。既然兵符在你身上,那我一定要得到,就在今晚。”他拍了两下手,立刻有七八个黑影出现,浑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将素浅歌围住。
她识得,这是西门钺的暗卫。
御书房内传来打斗声,在程公公那儿听的并不是很明显,要是耳力好的或习武之人定能听得非常清晰。
乌玉莜路过的时候听到墙内传来打斗声,顿时疑心起,到御书房正门外,见程公公一脸紧张警惕地看着四周,她躲到暗处,更加想去一看究竟。她蹲下捡起一块小石子,将其飞快地扔向程公公的另一边,他立刻探头往那边看去,一阵清风过,他只觉得后颈一疼,晕了,在晕之前他清晰地闻到了一股熟悉的香味,是女子身上的气味。
书房门紧闭,里面打斗的人根本就没有察觉到外面有人在偷听。她深知里面的都是习武之人,不比自己武功差,因此不敢靠太近,只能侧耳听。她之前就疑惑为什么御书房外经常都只有程公公一人在守着呢,原来是有内幕。
“浅歌,把兵符交给我,我就让他们住手。”西门钺的声音响起,乌玉莜听了,惊异地睁大眼睛,看着御书房,却看不到里面,连个影子都看不清晰。
“你要答应我的条件。”素浅歌咬着牙一边应付七八个人一边和白亦辰说话,她千算万算就是没有算到白亦辰竟然会为了这兵符让暗卫和自己对抗,这就是认识了十年有余的人。好几次暗卫的剑擦过她的耳旁、腰旁、手臂。她仅拿着匕首与之抗衡,十分吃力。
西门钺看得有些心惊,不觉脱口而出:“不要伤了她!”接着道:“找到兵符是不是放在她身上。”
因为他的话,让素浅歌动作有一瞬缓慢了,暗卫以为她会躲过那一剑,没想到还是在她腰间擦出了一条口子,血从中溢出。她吃痛地咬住牙,身子微微往一旁歪,怀里的紫檀木盒掉出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上面,暗卫准备去捡起,素浅歌甩出手里的匕首,正中其中一个暗卫的腹部,她弯腰去捡了起来。那个暗卫下意识抛出长剑,她闪身一躲,还是擦破了她的手臂,她恶狠狠地瞪了西门钺一眼:“西门钺,你究竟要让你的野心害死多少人?”她一手捂住腰部一手拿着紫檀木盒从窗户撞门而出,消失在茫茫夜色中。御书房的地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正是素浅歌伤口所流的血。
外面的乌玉莜听见里面的响动,看见一个熟悉的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书房里面出来,消失在众人眼前。
“谁让你们伤她的!朕说了目的是她坏中的紫檀木盒!”
御书房里的人的身影暴露在她视线里,正是八个暗卫和一位皇上西门钺。乌玉莜不识得暗卫,但从服饰就可以猜得出大概。她赶紧躲得远远的,至始至终,那些人都将注意力放在素浅歌身上,忽视了乌玉莜。
他本打算使计让白亦辰死,然后将兵符弄到手,没想到在此之前却发生了这样的事。若是白亦辰不想让人知道兵符再拿,就算他派人去搜也不一定搜得到,素浅歌如此轻易就将兵符弄到手,如果不是白亦辰给她的,那就是白亦辰故意让她找到的。
乌玉莜从刚才素浅歌与西门钺之间的对话可以听得出一些消息。西门钺果然一直在算计白亦辰兵符的事,没想到素浅歌竟是他派的人。素浅歌将兵符拿来了,却没有给西门钺,而是拿兵符和西门钺谈条件,会是什么条件?自由?荣华富贵?地位?还是别的?
刚才西门钺似乎很在意暗卫会不会伤到素浅歌,他们之间,一定有问题。
既然这样,素浅歌不得不除,万一白亦辰被西门钺解决后,西门钺将素浅歌接进宫,她这皇后的位置就危险了,先不说别的,就说素浅歌知道冰儿母妃的死、冰儿的死、梓云的死都与她有关,肯定会找机会报复她。素浅歌能与八个暗卫对抗又能从其中逃出去,武功必定不会比自己差。
若是西门钺将白亦辰除了,将他的兵符拿到手,那她乌家可就要遭殃了。白亦辰被解决后,下一个肯定是她的爹乌将军。白亦辰的事她无法管,那她可以做的就只是对付素浅歌,要是可以,她会从中作梗,让他们永远都不会将兵符交给西门钺。或者和乌将军想办法把白亦辰的兵符给分了,交给骠骑将军、广威将军他们。决不能让西门钺毁了乌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