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其他人打算跟着领头的人一齐大喊的时候,素浅歌满身是血出现在那人面前,长剑刺入他的腹部,从他的背部冒出,穿透了他的身子,可见下手之狠。周围的人都噤声,大气也不敢出。
她忍着伤口的疼痛,若无其事地抽出长剑,血从上面滑下,“若是还有人觉得活腻了,尽管上前。”肩上血还在流着,她的脸色渐渐苍白。
“名儿!”柳下子陌一直在看着,看她的身子和拿剑的手有些颤抖,像有些摇摇欲坠的样子,便忘了素浅歌之前的话,冲出来站到她身后,让她轻轻将背靠在自己怀里,不至于倒下。“你的伤......”
“我最后说一次,放了他们,不然只要我有一口气在,你们都得去见阎王。”素浅歌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是那样有气无力,眼中泛着寒光,扫了面前的人一眼。他们见素浅歌一副快撑不住的样子,有些犹豫。突然嘶哑的声音响起,在素浅歌旁边多了个蒙面人,“是不是都想死?”
“是思古!”人群中有人大喊,接着“哐当”一声,一个、两个、三个......都扔下兵器,有的人吓得赶紧跪下求饶,那是曾经一起害过思古的人。很多人见思古几年没有出现,以为那次下药让他丢了性命,没想到他不仅活着,还能说话。当初的思古,是回曷族第一勇士,余图以下三滥的手段取代了他,害得他差点成了死人成了哑巴。
素浅歌的眼睛已经快睁不开了,瞥见旁边的蒙面人,安心一笑,软软的倒下,柳下子陌赶紧扶住她,“名儿,名儿......快叫郎中,快点!”
由于失血过多,素浅歌又要卧病在床好好调养身子,可她又吃不惯回曷的烤羊,柳下子陌便让人将羊肉切成小块学西门朝厨子那样做成菜。因为天气变凉,牛奶送来之前也会煮热并加蜜饯一起煮。
“名儿,这次你太冲动了。记住,以后再也不要这样,为了防止毒素越积越多,最好不要再生重病。”柳下子陌将牛奶送到她面前。
“你的意思是,这病无法根治,以后会怎样,完全看自己?”素浅歌淡淡地说着,好似这事与自己并没多大关系。
他看了她一会儿,有些不忍开口,“是......你当初为什么要吃这么闭功丸?”
她喝完牛奶,看向他,“有一段时间,不能让别人发现我内力深厚,是习武之人。”简单的解释完,柳下子陌也不再多问。
素浅歌杀了余图和另一个人的事,在回曷族传开了,并真的以为素浅歌迷惑了柳下子陌,收买了毕随他们。这些事这些话,明显是有心人传出去的,素浅歌并不给予解释,依旧在自己的木屋里逍遥自在的生活。
那个说永远相信素浅歌的丫鬟每次给素浅歌送食物来,都忍不住颤抖,这点,素浅歌都看在眼里,她叫住刚准备走的丫鬟:“站住。”语气平淡语调轻缓,却让丫鬟身子一颤,僵硬地转身,说话都有些结巴:“姑娘,什么事......”
她抬起头,每个字都说得非常清晰:“你以后,不用来伺候我了,食物和热水都让别人来送。”
丫鬟有些惊讶,点点头:“是......”没有问为什么,更别说要留下。
许多人就是这样,在某些事情发生前信誓旦旦说什么相信你喜欢你,在那些事情发生之后,却恨不得躲得远远的一辈子都不见你。
木屋平静了两天后,有人闹进来了。是当初找素浅歌学刺绣的女子带着一些男子进来,一个个拿着棍子冲进来,像是要报杀父之仇似的,来势汹汹。素浅歌依旧坐在桌旁绣叶子,桌上放着茶具,她面前放着一杯喝了一半的温茶。小屋别致的让人以为进错了地方。
至始至终,素浅歌没有抬头,任他们在房间里乱砸一通,纱帐被扯下丢在地上,也有女子指着她骂她,说她是西门朝的狗贼怀着不轨之心谋害柳下子陌,想毁了回曷族,还说她滥杀无辜。她不做辩解,只是想,柳下子陌什么时候回来,在想,为什么她在哪儿都不得安宁,除了在忻州的那几年。那是最安心的时候,虽然那时候还不会哭不会笑,但也不用忍受这些。如今走到这一步,她也没想到后悔,至少她学会了许多懂得了许多,会哭会笑,结识了许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