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了一段时日,素浅歌渐渐了解到了柳下子陌的身份,她也才想起来,回曷族的主宰者世代都姓柳下,也就是说,柳下子陌就是下任回曷族的王。老族长过世了几年,按理说他应该上位了,可是至今还是公子的身份,这也正是西门钺他们疑惑的事情之一。
她没有问他关于回曷内部的事,她对于柳下子陌来说只是一位客人,一位病人,就算她去问那些事,他也不一定会说出来。她素浅歌到这儿的目的可不是为了国事,而是为了逃避,逃避那些事那些人。虽然她知道自己不可能在这儿待一辈子,可能很快就会被找到带回西门朝,但在这里能好好过一天就好好过,不枉自己出来一趟。
“名儿,你的病虽然好的缓慢,但是那些药还是有很好的效果,体内毒素已经少了一部分,只花了一个月的时间而已。”柳下子陌坐在素浅歌旁边,笑嘻嘻地看着她。由由素浅歌一直都不肯告诉他名字,所以他就随便为她取了一个,叫名儿,每次一叫她就掉一地鸡皮疙瘩。但是后来,就渐渐习惯了。
“是吗,那好。”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似乎对于这些事情并不在意,一直看着那边的银杏树,突然,她太高下颚,看向一旁的柳下子陌,指向银杏树那边,“柳下子陌,在那儿挂一个秋千吧,我看族里不少女子都有。”她说着,眼中充满向往,像一个初尝自由的鸟。她想,一定要在这儿活得精彩些。
“你又跑出去了?”柳下子陌似是责怪地道。
“一直在这儿太闷了,再说了,族里的人都对我很好。”
“要是知道你王妃的身份就不一定会对......”话还没说完就被素浅歌捂住了嘴,“只要你不说,谁会知道,只当是你在路上将我捡来的。”他拉下她的手,问:“说实话,你是谁的妻子。思古记性不好,只知道是进了王府,不知道是那个王爷的府里,知道你们的身份那也是听下人这么叫的。”
“思古就是那个声音嘶哑带着羽蛇一身夜行衣的男人吗?”
“是,我知道他伤了你,所以我现在不是在偿还嘛。”他笑得像草原上牧羊的小孩。
“不要忘记,挂秋千。”素浅歌再次指向银杏树。柳下子陌连点头,“好,只要你以后都叫我子陌我就让人帮你挂。”她看着他,抽了抽嘴角,“叫你柳下子陌不也是一样吗?”“不一样不一样,在这儿,没几个叫我子陌的。但是连名带姓的喊我,你是第一个。”
“子陌,你叫我姐姐,我就唱曲儿给你听。”她浅浅一笑,与那落下的银杏叶融合在一起。他微微有些失神,“本公子怎么可能叫你姐姐,你比我也大不了几个月。”“那我就不唱曲儿了。”她转回头继续看着凋落的叶子,又想起了秋千,便拉住他的袖子,“子陌,秋千,说好的秋千呢,赶紧让人来挂啊。”
“看你急的。”柳下子陌哑然失笑,忙唤来人挂秋千。
“名儿,哥哥带你去玩好不好?”柳下子陌咧着嘴对正在写字的素浅歌笑,就像一个想要糖吃的小孩子,可偏偏在装大人。她白了他一眼,“弟弟,姐姐就勉为其难陪你出去玩一玩,只不过姐姐可没钱给你买糖吃。”
“......”
回曷族不仅有一望无垠草原还有繁华热闹的集市,以前就有人说回曷族是所有部落里最特殊的一个,他们生活简单却富有特色,他们商业并不繁荣却人人丰衣足食。其实回曷族起初是以蛊毒药理闻名,但这些药方他们从来都不会外泄,许多药也不会卖给别人。他们每半年都会向个地方送去牛奶这个鲜有的东西,价格不高不低,让西门朝的人身为喜爱,在西门朝许多人都是喝牛奶,在回曷族还有些贵族用牛奶沐浴,若是西门朝那些喝牛奶的人知道,定会说他们奢侈了。其实这类待遇素浅歌也享受过,只是非常不习惯,因为在西门朝的时候都是洗花瓣澡,哪有用牛奶洗的,怕是当今皇后都没有用过几次吧。
正午,草原上的人并不是很多。正值秋季,并没有见到一番萧条的景象,倒是所见之处皆是一片生机。清风拂面,顿时扫尽所有烦心事。
路过的人都想柳下子陌打招呼,不像西门朝的人,要是见着了皇上太子定要拜跪一番,繁缛礼节数不甚数。也有人见了素浅歌叫她夫人,她每次都要解释一番,但是下次,别人又会这样叫......因为他们公子从来就没有带外人回来过,这是第一次,并且带回来的还是一名女子,有着夫人的待遇。
“你们回曷真是个好地方,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素浅歌张开双臂深呼吸,闭着眼睛对着远方。
柳下子陌实在没有听说过哪位王爷有这样一位王妃。西门朝王爷的王妃中,最出名的数辰王妃,但是听说辰王妃是个生性凉薄之人,并且很少见陌生人,歌舞技艺在帝都没几个人能比得上,并且是从清倌一步步走上王妃的为位置的。其他王妃,要不就是大家闺秀,要不是名门贵媛,虽也有才艺双绝的,但比得过辰王妃的王妃至今还未见到。倒是听说皇上的一位妃子与辰王妃齐名。究竟这些事都是怎么回事,他也没怎么关心,因此知道的也并不多。
“你只是看到了人们无忧无虑自由自在的时候。没有人是一生无忧的,都会有各自的烦恼,每个人都会生老病死。有时候,你不找忧愁,忧愁自会找你。人有七情六欲,不可能无忧无虑过一辈子。”
“看来你知道的还挺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