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房里到处挂着画,大概有十多幅,全是风景画。
“这些都是我到处收集的,觉得非常不错就买来了,一直挂在书房里,一般是不让人进来的。”
“那我应该倍感荣幸?”她瞥了他一眼,看到一幅瀑布图,画得栩栩如生,就像是活水在流,她不禁伸手触碰,另一边的明霆突然出声:“喂!”她手一抖,就朝着画一掌拍下去了,立刻从画的背面蹦出来一个东西,直掉在地上,发出清晰的响声。梓云刚低头,那东西就被明霆快速捡起来,生怕它摔坏了,上下左右都看,还用袖子擦了又擦。
他手中拿着的是个紫檀木盒,只是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
“明霆,这个木盒子好精致啊,哎里面装的什么呢?”梓云一个劲地盯着紫檀木盒,明霆脸色有些怪异,将盒子纳入袖内,“这个其实是我的传家至宝。”“传家至宝啊?难怪要放在那样隐秘的地方,我还以为是什么稀奇古怪的东西呢。”梓云不再多问,看明霆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给她看的意思,便打消要一探究竟的念头,转了话锋,“这么多幅画都是哪儿来的啊?”
“这些都是我每到一个地方,收集来的,有的是特意请画师画的,你喜欢哪幅画?我送你。”明霆指着书房里的画,跟她一一讲解画中所描绘的画面是在哪儿看到的。梓云听得懵懵懂懂,她只知道什么画画得好什么画画得不好,比如上次小姐那幅美其名曰“佛祖之类”的画就是一副十分糟糕的画,不过小姐在升为侧妃后就把那幅画取下来了,如今那个地方空着,正好可以从明霆这儿选一幅画挂上去。
说是两人在交谈,实则是明霆一人在不停地说,说自己在画中画的那个地方做了些什么有趣的事,遇到些什么有趣的人,梓云一直在旁边听着,偶尔会应几声。
“大人,天色不早了,按照您平时规定的时辰,现在得休息了。”书房外的丫鬟说道,明霆看向梓云,说:“今天就到这里,天色太晚,不如我让人送你回王府,如何?”
“哎呀,我又不是什么弱女子,既然敢一个人来就敢一个人回去,管它晚上白天,都是一条路,放心好啦。”梓云拿着卷好的画,对着明霆挥了挥手,“我回去了,改天再来你这儿玩,记得请我吃饭,我要荤素搭配。”
“好,会记得的。”明霆无奈地笑了笑,看着梓云推门而出,背影渐远。他对门外的丫鬟说道:“去准备热水到我房间,我待会自会回房,不用再来叫我。”
“是。”
丫鬟走后,明霆拿出袖内的紫檀木盒,看向那幅已被拿走的画先前挂着的墙面上的暗格,有些苦恼,没想到这机关又坏了,果然花得银子少,让人做的机关暗格也易坏,必须找个好地方放着才是。
天朗气清,惠风和畅,清湖湖面泛起阵阵涟漪。
“小姐,我昨日去给王爷拿衣服时,顺便将他院子里翻了个遍,什么都没有发现,真是奇怪。”梓云想起昨天在白亦辰住的地方竟然什么可疑的东西都没有发现,是白亦辰太过谨慎了吗?
听了她的话,素浅歌想起那晚在清湖亭中喝酒时,白亦辰所说的话,“梓云,白亦辰说过,那东西不在他这里,或许被放在了什么隐蔽的地方,那地方绝对是我们意想不到,并且对于白亦辰来说非常安全的地方。但我不知道这话的可信度,既然你将这王府翻了个遍都没有找到,那么,他说的,句句属实?”素浅歌也不是非常确定,现在只能猜测,还无法做出肯定的回答。
“那么小姐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做?”
“先静观其变。白亦辰是个警惕心强的人,我上次询问他关于兵符的事,就已经触怒了他,如今要是再步步紧逼,吃亏的只会是我们。”素浅歌手撑在扶栏上,拿过一旁桌上的鱼食一点点撒下,看着湖中争食的鱼儿。
“嗯......”梓云看向对岸,突然想起昨晚在明府的事儿,“对了,小姐,我这儿有幅画,是昨晚在明霆哪儿拿来的,非常漂亮的风景画呢。”梓云说着就回房去拿,“我这就去拿来。”
正在给鱼儿喂食的素浅歌看了她一眼,颔首,并不多说。她很快就把那幅画拿出来,在素浅歌面前展开,正是昨晚那副瀑布图,“看它飞流直下三千尺,画风如此了得,整幅画像是活灵活现的,让人情不自禁想走进去。”
素浅歌拿过画,仔细端详,半晌,抬头道:“这不正是忻州的原山瀑布吗。”不是疑问,是肯定。素浅歌彼时为了练武功,在忻州四处寻地儿,在偶然间见过一次原山瀑布,当时就觉得它非常漂亮,只是那时并未学画,就算想将它画下来,也有心无力。
“啊?原来这就是原山瀑布啊,以后有机会一定要去看看,想我在忻州待了这么多年,竟然还不知道原山有瀑布。”梓云撇了撇嘴,她在忻州待的时间比素浅歌待的时间还要久,素浅歌却知道原山瀑布,而她却不知道,真是此生一大败笔。“小姐,明霆那儿还有许多画呢,他和我讲了许多,我记住的没几个。”
梓云看着画儿,突然想到当时画背面的暗格,便要开口对素浅歌说。岂料此时敏桃出现在二人的视线内,一时间都噤了声,看向跑过来的敏桃。
“夫人,你肯定还没有听说,几天前司小姐竟然要削发为尼,不过最后被丞相大人拦回来了,现在她正关在自己的房间里不肯出来,还弄了个木鱼天天在房间里敲。”敏桃对这件事感到非常新奇,一向刁钻蛮横的司大小姐竟然要削发为尼,真是帝都一大奇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