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雪一巴掌上去,用尽了全力,直将轩辕纾筠扇地退后了一步,见她冲自己吼叫,她上前一步,二话不说,手一抬,动作干净利索,奇快地对着轩辕纾筠那张脸又是左右啪啪地两个耳光,瞬时轩辕纾筠的脸便像包子一样鼓了起来,唇角也淌出血来,身子晃了晃,到底没能立稳,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
这一幕发生的太快了,谁都没有想到轩辕纾筠会突然失态,冲着暮雪口出恶言,他们还没从轩辕纾筠的惊人言语中回过神来,暮雪便已动了手,接着啪啪声响过,下一秒堂堂明月公主已跌坐在了地上,形容狼狈。
这一下灵堂中便更加死寂了,便连轩辕逸筠和轩辕修筠一时也都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直愣愣地瞧着暮雪和轩辕纾筠。
却见暮雪一身白衣居高临下地盯着轩辕纾筠,满头乌发,不染纤尘,黑白朴素间有股惊人的清绝和尊贵彰显无疑,眉目间的灼灼傲气和锋利,使得她整个人都散发出凌然不可冒犯的威仪来,叫人觉着她动手打了堂堂公主真不算什么,更令人觉着跌坐在地上满脸丑陋的轩辕纾筠惹她出手,简直就是玷污了那样尊贵的人。
惊愕,赞叹,折服,在各种目光下,暮雪目光沉冷,不屑地睥睨着轩辕纾筠,道:“我为何不敢打你?同为公主,今时今日.你还想给我按个以下犯上,冲撞皇室的罪名不成?打你是看得起你,就冲你今日冲撞英烈灵堂,口不择言,污蔑于我,我打你这几下已算轻的了,你若是发够了疯便给我滚出去!”
暮雪的声音并不很高,语气也并不多么锐利,但却有股不容抵挡的威慑力,轩辕纾筠坐在地上,仰视着旖滟,一时间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了,只瞪着眼呆呆愕愕地瞧着暮雪。
她心里一直想着,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南宫暮雪这个以前被她踩在脚下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蝼蚁此刻敢这样当众打她,竟已凌驾于她之上。
是啊,南宫暮雪也是公主了,不久前在御苑见到南宫暮雪,她虽恼怒,但却只敢低声在自己耳边说些威胁的话,表面上还要对她恭敬有礼,可如今她竟可以当众打她了,这种感觉令她觉得无比挫败,无比惊惶,可在暮雪瞧蝼蚁般的冰冷目光下,她悲哀的发觉她竟连反抗的勇气都没有。
她怕了眼前这女人,不知从何时,她内心身处竟然怕了南宫暮雪,是啊,连母后皇兄都被这女子整的没有反击之力,她又如何斗得过。
想到自己是求了英帝半响才得以到南宫府来送御笔亲书的“忠义之家”匾额的,此刻却阴差阳错地辱骂了南宫暮雪,搅了灵堂,恐怕自己告状告到父皇面前也得不了好,还要受惩罚,轩辕纾筠身上最后一丝气力也散尽,竟有些爬不起来。
霜雪阁中,魍魉脚步轻快地进了西边的小跨院,兴冲冲地往东厢房走去。这里是陌殇住进南宫府后,临时整理出来的小药房。
他尚未靠近,躺在墙边紫藤树下摇椅上的魑魅便翻身而起,一个腾挪挡在了魍魉身前,拽了弟弟拉出了院子,道:“什么事儿又来搅扰主子,你难道不知道主子炼药时不喜被打搅?更何况,这回还是给皇后娘娘治药,若出了什么岔子,你还要命不要!”
被哥哥挡了去路,魍魉却跺了下脚,道:“如今南宫姑娘的事才是一等一的大事,哥你快让开,前头灵堂闹起来了,倘使主子知道南宫姑娘吃了亏,或是错过了英雄救美的机会,叫别人在主子眼皮子底下当了这英雄,我们才是要倒大霉!”
魑魅闻言,见弟弟急飕飕的,面色一冷,哼了一声,道:“我就知道又是她的事儿!咱们主子是何等人物,你口中那南宫姑娘又是什么身份,倒叫主子上赶着去充英雄?主子正治药,我说不能打搅就是不能!再说了,那南宫姑娘本事大的很,能耐强的很,谁又能给她亏吃?她不欺负人家就好了。”
魍魉自然也知道自前些日因南宫暮雪累的自家主子受内伤,他这哥哥便对暮雪意见颇多,觉着主子不值当为个女人至此,心疼主子。可他和哥哥看法却是不同,他瞧的出,自家主子是真喜欢南宫姑娘,也瞧得出主子是乐在其中,而且魍魉深信自家主子,凭借主子,南宫姑娘早晚都得被收拾的服服帖帖,以后有了南宫姑娘陪伴主子,两人做一对天造地设的神仙眷侣,主子也便不会孤单寂寞了。
既是如此,他做下属的,现在最主要的任务便是帮主子追女人,而且那么多男人都在围着南宫姑娘打转,可不能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