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声音一落,那边白雨凝的父亲白彦便哭天抢地地被掺扶着也跌跌撞撞地跪在了场中,老泪纵横地道:“皇上,雨凝是下臣和夫人所出的嫡女,一直疼爱如掌上明珠,雨凝虽身份不如君世子高贵,下臣府上虽不若王府权贵熏天,可我清清白白娇养长大的女儿也不是能任人随意杀之的啊,下臣白发人送黑发人……皇上为下臣做主啊!”
白彦如此倒不是真心为女儿的死难过,而是他最近正因轩辕修筠势落,想跳下青王这条沉船,再搭上太子的,他正苦于无门路,如今女儿的死却将君铭宸扯了进来,这可是立功的好机会,要知道景王府虽表面上中立,可在夺嫡一事上早便倾斜于轩辕修筠了。
只要他女儿的死能将君铭宸拉下马,便算是在太子那里立了功,以后太子登基,自然不会计较他以前的糊涂……
白彦想着哭的更伤心了,而上头轩辕逸筠听闻此事面上诧异一闪而过,并未露出喜色来。风尘逸却是仰头又饮下了一杯酒,君铭宸也算个人物,在兰蒂圣域算是一员猛将了,他这个刚刚升起的星就此陨落,虽然有些可惜了,但是对啸云圣域却未尝不是好事。只是此事也着实蹊跷,他放下酒杯冲身后侍卫瞧了一眼,侍卫便微微点头,悄然退下去查明此事了。
陌殇听闻这等古怪之事,直觉便感绝对和暮雪有关,登时倒有些担忧,竟是率先站起身来,拂了拂广袖,道:“看来这酒是吃不成了,也不知南宫小姐可有受惊,本庄主得先行一步了。”
言罢,也不待英帝反应,他已下了台阶自召唤了如意,一跃而上便飞驰而去。
陌殇刚离开众人视线,便有个身影用绝佳的轻功从隐秘处掠了出来,陌殇勒马,那人在马前单膝跪地,陌殇沉声道:“怎么回事?”
那人忙回道:“属下奉主子之命远远守护南宫小姐,属下看见……”
这人娓娓道来,陌殇听到暮雪竟三两下剥掉了王江的衣服,还用发簪在王江的身上鼓捣,登时那暗卫话说的磕磕巴巴,陌殇的脸也一阵黑,一阵青变幻个不停,面色怎一个精彩了得,连牙齿都因用力咬着嘎支支地响了起来。
这个女人!她怎能!他可真是怕,怕自己还没等到她爱上他,便会被她气得先就将她给捏死,再不然,也是先被她气得吐血三升而死!
他的身体她都不曾看过,他都还不曾和她那样亲近过,她怎么能……怎么能……她果然是个混蛋,欺他比她纯洁!
陌殇心口被赌地直上下鼓动,察觉到主人的情绪,那禀报的黑衣人吓得头都伏在了草地上,可纵使如此他还是没能逃过做出气虫的命运。陌殇举起一脚狠力将他踹翻,厉声道:“养你这废物何用?你怎不出手相助,怎能叫她亲手去解那混账的衣裳,你……你可真是越来越会办事了!”
黑衣人心中满是委屈,只道明明是主子严令吩咐,不到万不得已,不是南宫小姐有生命危险,万不可靠她太近被她察觉,更不可现身……这会儿,看来他以后得继续揣摩上意,这次都怪他对主子的酿醋能力低估了,以后逢遇南宫小姐的事定要再谨慎些才是。
他是不是该去找个女人也爱上一场,这样才能更好揣测上意,办好差事啊,哎,如今这差事可真是越来越难办了……
黑衣人这厢委屈过后奋发图强,争做不叫主子失望的好暗卫,那厢陌殇却已狠抖马缰怒气腾腾地杀向了山谷,瞧着陌殇那绝尘而去的身影,黑衣人爬起身来,摸了摸鼻子,突然觉着那南宫小姐兴许会比他更惨……
这么一想他又平衡了,嘿嘿一笑,身影一掠转瞬又消失在了寥寥草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