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曦给轩辕逸筠压好被子,又放下帐幔,这才出了内室,到了一旁的暖阁,暖阁中三位太医正商议着方子,见他进来忙垂首见礼,徐太医道:“太子伤势极重,脉搏微弱,又失血过多,体虚之极,万幸未曾伤及内脏,我等三人已为太子殿下开下药方,微臣这便写下,速为殿下调理养伤。”
徐太医言罢,唰唰提笔写下药方交给凌曦,凌曦看了一眼这才挥手令东宫服侍的太监下去煎药,又冲太医道:“劳几位太医跑这一趟,太子殿下受伤,想必陛下还在宫中忧心忡忡,劳几位速速回宫禀明陛下,太子殿下已然无碍,令陛下安心,以全太子殿下纯孝之心。”
凌曦言罢,徐太医便面露愤怒道:“微臣定秉公而报,那夜俊楚乱臣贼子,当众刺伤太子殿下,太子殿下纵然纯孝,又岂能便宜了这等奸佞乱国之人!”
徐太医言罢,几个太医纷纷表示赞同,凌曦叹了一声,这才道:“罢了,虽则殿下醒来定不认同我这么做,但几位太医说的对,那边据实以报吧,殿下醒来若怪责,曦将一力承担。”
听凌曦如此说,几个太医越发觉着太子仁孝两全,都攥紧了拳头,势要面圣时将太子的伤再夸大两分,一定要让圣上灭了夜府九族为他们的太子殿下报仇。
凌曦送走太医回到内室,轩辕逸筠早起身,正站在窗前负手望着外头的修竹出神。
那墨竹挺俊而生,被屋檐上的红色宫灯一照,又映了月色,被染上了一层清冷的红色光圈,风吹,枝叶随风摇曳,婆娑作态,沙沙而响,疏朗中透出一股别样的风情来。他瞧着竟有些移不开眼睛,蓦然就想起了那个一袭红衣,纵马飞驰的身影,一样洒然挺秀,一样的旖旎娇媚,别样风情,惹人侧目。
听闻凌曦进来他也不回头,目光仍沉沉锁着那竹林,却沉声道:“摄政王府那边如何?”
凌曦见主子站在窗边,羊角灯映照下的侧脸竟有着温和的弧线,少了平日的冷峻,多了几丝随意温和,他一怔这才忙垂首,回道:“禀殿下,莫公子将南宫二小姐送回摄政王府,摄政王府的管家不肯给南宫二小姐开门,莫公子一怒之下火烧摄政王府,并拉出管家来,南宫二小姐欲处置管家,刚巧君世子到了摄政王府,阻止了南宫二小姐,可南宫二小姐却在君世子的眼皮子底下一剑挑断了管家的手筋脚筋,后来那红衣公子更是一掌打在奔宵马的马腹上,奔宵马当场毙命,再之后李公公到了摄政王府,劝走了君世子,南宫二小姐随着李公公进宫面圣去了,这会子马车已经过了永安门,马上就要进宫门。”
凌曦说着,轩辕逸筠神情凝然不动,像是早料想到了一切一般,唯在听到暮雪在君铭宸眼皮子底下伤了管家时唇角扬了一下。待凌曦禀罢,他才道:“还没查到那人身份,倘使明日一早还确认不了,信魂堂的堂主便可以换人了,本宫不养废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