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有什么错?”郭老夫人看着她,“难道错的不是那些反脸无情、背恩忘义的无义之徒?不是那些谋事杀良、乘人之危的鼠狐之辈?”
郭云俪眼眶一红,上前扶起哭得喘不过气来的郭云佳,“三妹妹,那崔八不过是拿你做由头,我们岂会当真信他的话?此事与你并无干系,你无需太自责。”
郭云佳闻言,抱着郭云俪泣不成声。半晌,待她哭声渐止,郭老夫人才出了声,“郭老四他们不会轻易松口,但他们图的并非让你们弟弟以命偿命,而是这满府金银富贵。若我说要拿你们的嫁妆去换琅儿,你们可舍得?”
郭云俪毫不迟疑的点头。
郭云佳咬牙道:“琅弟是家中唯一的男丁,父亲出事,家里就要靠他来支撑,他不能再有事。”一旁郭二小姐和郭四小姐面面相觑,犹豫了会,方有些不甘不愿的点了头。
郭云俪道:“祖母,不若我再去求求吕妍……”
郭老夫人摇摇头,“不可,昨日吕小姐在我们家出了事,他们家不迁怒就已万幸,岂能再找上门求他们救你弟弟?”
“那、那麦……”
她刚吐出一字,郭老夫人就抬手打断了她,看向郭云佳几人,“你们先回去,俪丫头留下来。”
“是,祖母。”郭云佳三人识趣的行了礼,鱼贯退了出去。
不多时,屋内便只剩下了祖孙二人。郭老夫人示意郭云俪坐到身边,“我知你想去求麦家,可咱们不能去。”
“为何?”郭云俪咬住唇,语中带恨,“难道麦家以为父亲出了事,就能装做什么事也没发生,就能全身而退了吗?”父亲出事后,祖母去信麦家却被退回,那时她便积了满腹怨恨。
郭老夫人眼神变了变,“你知道了?”
郭云俪抬起头,直视郭老夫人,“是,我听到了父亲和麦伯父的谈话,知道他们拿了朝廷的税银,数额之巨足以将我们抄家灭族!”
郭老夫人脸色骤变,良久,她幽幽的叹了口气:“你既已知道,就该明白,我们两家既是互为掣肘,也是互为退路。往日我们两家走的近,明面上是因后宅妇人之故,因而你父亲出事后,外人并未过多怀疑麦家,然而一旦麦家插手我们家的事,必会惹来猜疑,难保不会牵扯出更多的事来。若是使得麦家也陷进去,于我们而言亦是得不偿失。”只有麦家无事,他们才会不惜代价的营救她儿郭桓。
郭云俪一愣,抿紧唇,“那前回您去信麦家……”不提麦家当时便将信退回,连拆开一看都无,若说他们是在做戏,那后来也不见暗中护一护他们这满府老弱,否则那些旁支族人岂敢闹上门来,那崔八又岂敢拿她家女儿的闺誉作筏子?她也不会为让那些趁火打劫之人忌惮,而特意办赏花宴邀吕妍她们前来,若非为此,今日也不会发生命案!
郭老夫人沉默片刻,拍拍她的手,道:“你且安心,祖母不会让琅儿有事。赏花宴未能办成,你回去挑些赔礼,让人给各家小姐送去。”
郭云俪张了张口,可瞅见祖母眉宇间的疲惫,再多的话也咽了回去,只得应了一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