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曲指轻叩案几,“我派人在三百里外的小朗山设伏,为以防万一,还需些人手从旁相助。”
陈桐眼珠一转,“你担心京城会派人去将李彧他们灭口?”
“灭口或胁迫,不外如是。”郭桓不会轻易认罪,毕竟他一旦认罪,必死无疑。藏在他背后的那些禄蠹为保全自身,会千方百计替他脱罪,或灭口以绝后患。李彧等人亦是同理。
而相较郭桓,李彧等人对某些人来说利用价值更大。若是李彧等人身死,必会有不少人将脏水泼到他身上。若是他们没死,安全抵达京城,也极有可能受胁迫咬他一口。故而,在李彧等人进京前,他不能让京中的人接触到他们。
陈桐也想明白过来,自无不应,“我待会就吩咐下去。”“多谢。”朱棣拍拍他的肩。
陈桐摆摆手,“能帮到你就好。”忽地,他一拍额,“对了,还有一事忘了与你说,魏国公府的大公子如今可是在勋卫署左军都督府任官?”
“恭儿?”朱棣皱了下眉,“他怎么了?”
陈桐轻咳一声,“当初为着探听一些消息,我安插了人在都督府任小吏,说是偶然撞见礼部赵尚书的学生与徐大公子交谈甚欢,但言辞间颇有些挑拨之意。前些时候不还有传闻魏国公染指北平府赋税么?咳,那徐大公子似乎性子十分纯良的样子……”言外便是指徐允恭太单纯,可能相信了有心人的挑拨。
朱棣眼神一冷,旋即恢复平静,“此事我知道了。”
因北平府的事多少涉及岳父,故而自打来了京城,为了避嫌他连魏国公府的门都未登过,却未料那些人竟将手伸到了徐允恭身上,当真是该死!
徐允恭甫一下衙回府便径直去了书房见徐达。
书房里,徐达正闲适的左右手互弈。徐允恭见过礼后,迟疑片刻,试探的问道:“爹,姐夫那里要不要提醒一二?”
徐达单手落下一枚白子,撩起眼皮睇他一眼,“提醒什么?”
徐允恭顿了顿,“今日吴庸去大理寺提审郭侍郎,我随佥事大人去听审,却私下听到郑少卿明里暗里的敲打吴庸,让他不必太过严苛,有些事睁只眼闭眼才有前途,言外是让吴庸替郭侍郎澄清罪名,见他不以为意,竟还搬出……东宫来施压。”
徐达眼神微动,但未露异色,“郭桓在朝中经营多年,有一二知交替他说情也不意外。”
徐允恭抿住嘴,“若是说情,何至于搬出东宫?叫旁人听去,焉会不怀疑是太子殿下授意要保住郭桓?而以殿下的为人,断不会做这种事,怕是有人妄借殿下之名逼迫吴庸。”
徐达将棋子丢回棋罐,“所以这与提醒你姐夫有何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