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对管事的恭维不置可否,“日后这里便交给你了,好生管着,莫要让我听到什么苛待之事,也不可纵着那等心思不正手脚不勤之人。”
“是,小人明白。”
这管事是刘良医推荐来的,曾经是位药材商,后因得罪贵人在家乡待不下去,便拖家带口来了北平府,正愁以后的生计时遇到了故友刘良医,刘良医听过他的事便荐给了徐长吟。徐长吟使人查过他的身份后,见他确有几分能耐,便将药山交给了他打理。而短短数日,其便将上下打理的井井有条,也颇是满意。
等从药山回来,徐长吟便继续拘着淮夫读书学礼,偶尔带她出去放放风发散下过盛的精力即可,要是每日都如此,怕是以后真得养成个野丫头。好在打前回的事后,淮真当真乖了许多,虽仍不改活泼顽皮,但也不会再拿捉弄弟弟妹妹取乐了。
高炽一如既往的省心,因着朱棣不在,竟是自觉担起了王府小顶梁柱的身份,每日都要寻明诚问问府里的情况,还要找罗拂询问徐长吟的饮食起居,可有不舒适不顺意,明诚和罗拂回话时听得徐长吟直乐,又倍感窝心,抱着高炽好一阵揉搓,直把他羞得满脸通红。
相较两个大的,淮嫤给她一盘点心便能乖乖巧巧的吃一下午,高燧还是奶娃娃,吃了睡睡了吃,甚是省心。反观年岁渐长的高煦,却是真真继承了淮真的弄鬼掉猴,尽日在府里招猫逗鸟,闹得是鸡飞狗跳,气得徐长吟头疼不已。
这会儿,高煦拧着湿漉漉的鞋子,蹑手蹑脚的想溜进寝殿,忽听一记幸灾乐祸的声音传来,“啧啧,煦儿,你这是掉泥坑里了?”高煦吓了一跳,回头一瞧,见是淮真才松了口气,气哼哼的道:“大姐,你小点声。”
淮真白他一眼,“放心吧,娘这会儿不在府里,去表姨府里了。”
“吓死我了。”高煦拍拍小胸脯,一屁股坐在了门槛上。
淮真骨碌碌一转眼珠,挨在他身边坐下,“我听丫头说最近城里来了个杂耍班子,把式玩得极好,不仅能吞云吐雾,还能掌中生火,点石成金。”
高煦大眼一亮,“这么厉害?”
淮真正想揽住他的肩,但瞅见他浑身的泥,又嫌弃的甩开了手,“想不想去见识见识?”
高煦没注意到自家姐姐的嫌弃,使劲点头,可随即又沮丧道:“娘肯定不会答应。”
淮真笑眯眯道:“你可以同炽儿提提这事,炽儿最疼你了,让他去与娘说,娘一准答应。”高煦眨眨眼,继而高兴的蹦了起来,“好,我去跟大哥说。”说着他哒哒哒的就要去找高炽。
淮真一把将他揪回来,没好气道:“炽儿这会还在学堂,你确定要现在去找他?”
高煦小脸一僵,这才想起自个是趁夫子不注意偷溜出来的,这会要是去找大哥,岂不是自投罗网?
突地,他狐疑的一瞅向淮真,“大姐,你也没有上课吗?”
淮真脸上闪过抹心虚,旋即一拍他的脑袋瓜,没好气道:“我是你姐,姐姐的事你也敢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