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朱棣出来,径自坐到了徐长吟身侧,伸手摸了摸她面前的茶盏,见是热的,才抬头睇向吴莲衣,淡淡问道:“何事与本王有关?”
吴莲衣也未耽搁,直言道:“适才我在听风楼用晚膳,遇到一人在打探王府的消息,便有心听了几句,那人欲见王爷,似是有事相告。后来我跟着他走了一路,被他发现,便直问他有何事求见王爷。他言及数日前曾在西郊救下一人,是那人请托他求见王爷。”
朱棣蓦地眯起了眼,“在西郊救了一人?可有说是何人?”
吴莲衣摇头,“那人也甚为警惕,并未提及太多,不过我告诉他,有法子使他见到王爷。”
“那人现在何处?”
“在府外等候。”
“明福,将人带去书房。”朱棣起身,与徐长吟说道,“你与炽儿他们先用膳,无需等我。”
“知道了。”徐长吟目送他带着吴莲衣出去,心底微松了口气,若那人真有宋庭的下落,那于他们而言还真是好消息。
吴莲衣跟在朱棣身后朝书房走去,她抬头看向前面背影修长挺阔的男人,微抿了下唇。
不多时,已到了七录斋。朱棣一进书房便吩咐明禄,“去将几婴先生请来。”
“是。”明禄匆匆退下。
朱棣坐在书案后,垂眼沉思。吴莲衣站在一边,也未出声。
忽地,朱棣抬眼看向她,淡淡道:“王妃甚是喜爱你,也记着你的恩,日后只要你未作奸犯科或伤害王府中人,王府皆会是你的倚仗。反之,你不会想知道下场。”
吴莲衣沉默须臾,“王爷若不放心我在娘娘身边,自可将我逐出去。”
朱棣淡声道:“本王非忘恩负义之人,在你未触及本王底线前,本王不会赶你出去。”
吴莲衣莫名有点气闷,这男人满口并非忘恩负义的人,结果说到底还是想赶她走。想及公子给她的任务,心里烦躁莫名。
这时,明福带着一人进来,却是个身量修长瘦削,眉眼修俊的年轻人,与朱棣年岁相当,穿一身紫色锦袍,腰间系着把泥金柄折扇,行走间步态雍容,端是一副富贵风流之态。
这人一进书房,先是冲朱棣一笑,尔后一揖而下:“草民陈桐,见过燕王殿下。”
朱棣视线在陈桐脸上定了定,莫名觉得此人有点面善。不过,他并无闲心细究,也未计较陈桐的礼节,直言问道:“你说日前在西郊救了一人,此人现在何处?可还安好?”
陈桐拱拱手,“不敢有瞒王爷,那人已是时日无多,故才托我尽快求见王爷。”
朱棣神色微变,“此人姓甚名谁?”
陈桐道:“他自称姓宋,单名一个庭字。”
朱棣腾地起身,神色沉冷,“速带本王去见他。”说着,他又吩咐明福,“备车,让刘良医在府外等着。”
未几,朱棣便带着一行人悄悄出了燕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