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棣叹了声,“罢了,也难为你了。”
“那丁大人那里?”李彧试探的问道。
朱棣摆摆手,继续低头作画,“随他去,本王清者自清,有何惧之?”
“可是这人言可畏,王爷并未行那不法之事,任凭流言肆传,恐会三人成虎,于王爷不利啊!”李彧苦口婆心。
朱棣笔势一顿,看向他,“那依你之言,本王该如何做?”
“王爷这些年为朝廷鞠躬尽瘁,为百姓殚精竭虑,治下百姓无不称颂,如今受此枉屈,下官也替您委屈。下官愿为王爷请制万民伞,以正王爷名誉!”
朱棣深深看了他一眼。邱禾垂下眼,掩住了一抹失望。
以李彧的城府,会看不出东宫一系正忌惮王爷?这当口为王爷请制万民伞,这是还嫌不够扎那帮子人的眼?摆明是怂恿王爷和东宫对上!
李彧背叛王爷,已然不必怀疑!
李彧自是未能觉察二人的心思,继续说道:“依下官之见,丁显承既将宋大人遇害之事传回京城,兹事体大,恐皇上会召您回京问询,若有万民伞,皇上和朝中大臣当不会偏听偏信,不至使王爷名声太过受损。”
朱棣沉默了一会,笑道:“如此就有劳李大人了。李大人待本王的心意,本王必会记在心里。”“不敢,这是下官应该做的。能为王爷分忧一二,是下官之幸。”李彧谦逊道。
近晚,朱棣回了寝殿,还未进去便听得里面叽叽喳喳好不热闹,让他有些沉冷的心也松快了几分。
他提步进去,抬眼便见淮真正扒拉着高燧的肚兜,手里还拿着只笔要在他胖嘟嘟的小肚子上写字,言之凿凿要让弟弟肚里有墨水,日后就会很聪明。
旁边高炽牵着淮嫤,一脸纠结的想上前阻止又没机会,高煦则凑在淮真身边跃跃欲试。而高燧则吐着口水泡泡,睁着大眼睛任由无良兄姐施为。
朱棣走过去,在淮真正准备下笔时一把将她抱起,淮真吓得尖叫一声,扭头见是朱棣,刚惊喜的想叫唤,转瞬就又心虚的缩起了脖子。
朱棣拍了下她的脑袋,笑道:“又趁你娘不在混闹。”淮真吐吐舌头,“夫子说腹有诗书气自华,我是为弟弟好呢!”
“就你的道理多,当心被你娘看见罚你。”
高炽见幼弟得救,松了口气,牵着淮嫤上前,规规矩矩的见礼:“孩儿给父王请安。”
朱棣放下淮真,拉过高炽,又将乖乖巧巧的淮嫤抱在膝上,温和的问道:“今日杨夫子教的功课可会了?”
“父王,我会了我会了。”高煦没等高炽回答就挤到了朱棣面前,一咕噜爬到了他的腿上,摇头晃脑的念起来,“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修……”
高煦吭哧吭哧的背到一半,却是怎么也想不起来后面的,最后只能扭头嘟嘴向高炽求助,“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