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吟反手抱住他,将脸深深埋入他怀中,感受着他身上熟悉且令她心安的气息。她在他怀中闷声笑着:“谁料得梦里成真会如此的快,我才梦到你呢!”
朱棣脸上的笑意愈发深了,缩紧手臂,仿佛要将她嵌入身体里,鼻尖深嗅着她青丝间的幽香,涨满胸腔数月的空虚终于被慢慢填满,连眉宇间的疲累也逐渐淡却。
良久,他们并没有说甚么柔情的话语,也没有蜜意的亲吻,只是紧紧拥着彼此,用最真实的感觉慰藉着数月的别离之情。
不知隔了多久,徐长吟摸了摸他身上的盔甲,从他怀中抬起头,眨眨眼说道:“王爷,这盔甲都被我捂热了。”
朱棣失笑,扶她倚榻坐好,又捉住她的手放在嘴边轻轻吻了下,解释道:“大军尚在途中,约莫后日才会抵达城外,等会我亦需赶回去与大军会合,岳翁可只准了我半日时辰。”
徐长吟怔了怔,旋即明白过来他是刻意赶回来的。她紧抿殷唇,却掩不住暖到心间的笑意,双手捧住他的手掌在颊边蹭了蹭,才问道:“爹爹可好?此番出征如何?”
“岳翁很好,你不必担心。大军如今归还,其实是惑敌之计,以让元兵松懈。傅友德已带三千精锐骑兵昼歇夜行,直袭元军在灰山之大营。”朱棣并不瞒她,“傅友德用兵神准,此战必能大捷而还!”
徐长吟微微偏首观视他,忽而笑道:“王爷可是失望未能随傅将军前去?”她瞧得仔细,朱棣提及傅友德率真精兵去袭敌时,眼中的向往之色。
朱棣笑了笑,“失望是有,不过亦如岳翁所言,战场上要学会等待,等待能够掌握赢得胜利的主动权。如今的我,还欠缺很多!”
徐长吟颇是诧异,他以往可从未自认不足。且从先前见到他时起,她便感觉到他身上的淡漠消散了许多。她原以为是因他面对的是她,如今方察觉,他是变了。这种性情上的改变,可以用“平易近人”来概括。
她不由笑弯了眼,看来,此番出怔,他受宜匪浅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