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要学,便不要只顾着听曲,仔细注意气、指、舌三点。”这支曲教了十余次,刘丹瑶却仍是曲不成曲,调不成调。
刘丹瑶满脸佩服:“娘娘吹奏的笛声太美妙了,我不由自主便听得入了迷。”
她的夸赞让徐长吟摇首一笑:“若你待会听了嫣夫人的琴音,怕是连魂也得勾去。”
“娘娘委实折杀妾身了呢!”一记柔袅的女音含笑传来。
徐长吟笑目迎去,果见赏汝嫣捧琴而来,“有无折杀,听琴为证即是!”
赏汝嫣款款入亭,向徐长吟施罢一礼。她捧琴放在石几上,浅笑道:“请娘娘见谅,妾身有个不情之请。”
“但说无妨。”徐长吟点头道。
“早前宁国公主曾对妾身盛赞娘娘琴艺之决绝,妾身便一直想与娘娘共抚一曲。”赏汝嫣诚挚的提出请求。
徐长吟尚未言语,刘丹瑶已兴冲冲的拍掌道:“我今日可是要大饱耳福了呢!”
徐长吟轻声一笑:“我尚需取琴,你便先抚琴一曲,让刘姑娘饱一饱耳福吧!”语落,她遂而吩咐罗拂回东园去取琴。
赏汝嫣依琴落坐,玉指抚上琴弦,那纤白如玉的葇荑在漆木琴的映衬下,愈发盈白如雪。
她朝徐长吟与刘丹瑶嫣然一笑,而后秋眸微敛,纤指一扣,一阵泠泠清音已流泻而出,那琴音清灵无比,勾人耳鼓。琴声时而高亢如凤鸣,时而低回如秋风细喃,闻者无不醉在了其间。
徐长吟亦是醉了,惬意无比的听雅音闻雅韵。倏地,她轻蹙起秀眉,眸光睨向赏汝嫣,赫然就见一道冷厉的银芒掠过眼前,疾袭向赏汝嫣的脸蛋。她霍地一惊,下意识的伸手拦去,旋即就觉手背一阵刺痛,她不禁吃痛,低呼了一声,而周遭也响起了众人的惊呼。她拧眉收手,手背上已然多了一条刺目的血痕。
赏汝嫣花容失色,“娘娘,您受伤了!”
娉望焦急嚷道:“奴婢这就去请御医!”说着,她慌不迭就要去找御医。
“不必!”徐长吟抚住火辣辣疼痛的手,佯作无碍的笑了笑,“不过是划了下,不碍事。况且,刘姑娘就是大夫,何需去惊扰旁人?”
刘丹瑶一见她受伤,便已掏出一只药瓶。她拢眉拉过徐长吟的手,却见手背上的伤处溢出不少鲜血,并非只是划了下而已。
赏汝嫣咬着殷唇,满颜歉疚:“是我不好,该仔细看过这琴。”
“当真无碍,上点药便好了。”徐长吟宽慰着她,眸光略瞥琴面,那儿散落了一根琴弦,正是伤着她的“罪魁祸首”。方才她听及琴音有些许变化,讶然之余瞧去,便见琴弦折断,袭向赏汝嫣。若是被琴弦伤着脸,保不准会破相。
刘丹瑶利落的替徐长吟上药,然手边并无可供包扎之物,便道:“娘娘,还是回东园,让我仔细给您上药。”
徐长吟亦是觉疼,也未勉强,臻了臻首。
如此,赏汝嫣上前扶起她,将她送回东园。不多时,湖心亭便清冷了起来。
垂涤遮避的岸边,重重阴影里,一双阴厉的眼眸紧紧凝视着往东园而去的徐长吟与赏汝嫣,露出了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