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郊野狩猎,徐长吟并无太大兴致。只是有朱柠在,她想偷闲也难。
这处山林里猎物甚多,却也寻常,朱樉与朱棡溜达一圈后,就已没了兴致,但朱柠却是兴趣盎然,满山林跑得欢快。终于,徐长吟瞅得空子,从她的眼皮底下溜了开去。
她独自牵马在林中散着步,忽地见到密林青嶂之前有一弯清澈见底的溪流。她双眸微弯,在溪前空地歇了马。任马恣意吃草之后,她蹲下身子,挽袖轻拂水波潺潺的溪水,续而又瞟目四顾,并无一人,她遂而干脆席地而坐,褪了鞋袜,将玉足探入了清冽的水中,石濑湍湍,游经足间,宛如上等丝绸之触感,令得她舒适的闭上了双眸。
清风徐徐,惬意而悠闲。突地,一阵沉稳的脚步声在她身后响起。她霍地一惊,立即缩回双足藏在了裙裾里,侧首望将过去,一见却是朱棣。她不觉吁出口气,将沾湿的秀足又伸入了溪水里,“怎地不出声?”朱棣居高临下的看着她,沉默的视线从她的脸上,挪至了沙石可见的水中。
见他未应声,徐长吟浅一蹙眉,颇为怨怼地说:“要死,也得让人死个明白。”她放平心态面对他,却也未想让他冷面相对,更不想这么不明不白的遭受冷遇。
终于,朱棣开了尊口:“沈度说昨日是与你在街上相遇,去了何处?”
徐长吟故作讶异的环顾四下,不答反问:“难道没有护卫向您禀报?”
她这刻意而为的话令得朱棣微一皱眉,但仍实在的回答:“如无意外发生,他们不会出现。”
徐长吟望住他片刻,突地一拍身边的草地,示意他坐下。朱棣略有犹豫,终也一撂袍裾,席地坐下了。徐长吟伸直足尖踩在溪底的沙石上,缓缓将昨日马氏所遇之事悉数告诉了他。朱棣听罢后,半晌没吭声。释了他的疑惑,徐长吟又旧案重提,斜觑着他脸色,“你究竟在气些甚么?”
朱棣看她一眼,“你以为我在气什么?”
“总该是我惹着了您,让您不痛快了。”徐长吟轻撇殷唇,颇是自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