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一转头，瞥见站在一旁，正用疑惑目光打量着自己的乔明曦，季澜清的面子瞬间挂不住了。

就算他心里对乔明曦并无好感，也绝不愿在她面前丢了颜面，被她看轻。

季澜清张了张嘴，刚想借口说自己出门匆忙，身上没带银子，就听乔明月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表哥手上没银子，也可以等回府之后，再叫小厮来我院子里取书。”

这话一出口，季澜清彻底没了退路，他咬咬牙，伸手从腰间取下一个精致的荷包，从中掏出一两银子。在拿出银子的过程中，他还故意在乔明月面前晃了晃这个荷包。

乔明月的眼神瞬间暗了下去，她再熟悉不过这个荷包，那是很早之前她让青枝做的。

当时她没跟青枝说这荷包是给季澜清的，所以青枝便按自己的喜好，在荷包上绣上了自己的小字。这个荷包绝不能留在季澜清手里。

乔明月不动声色地朝着青枝使了个眼色。就在季澜清把银子递给乔明月的瞬间，青枝突然上前，猛地伸手去扯季澜清手中的荷包。

季澜清下意识地紧紧攥住荷包，自然不愿松手。可青枝平日里干惯了粗活，力气大得很，哪里是季澜清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能比的。青枝一发力，只听“嘶啦”一声，那荷包竟被直接扯得七零八落。

随着荷包被扯破，那仅剩的十来枚铜板“噼里啪啦”地滚落出来，在众人眼前四散开来。周围本就因之前主仆几人的纠葛吸引了不少人围观，此刻看到有铜板掉落，人群瞬间沸腾起来。

众人一拥而上。

等到季澜清终于回过神来，想要阻止这混乱的场面时，那些铜板早已连个影子都不见了。地上只留下被扯得破破烂烂的荷包碎片

季澜清的脸色瞬间变得极其难看，红一阵白一阵的，仿佛被人当众扒光了衣服般窘迫。而做出扯破荷包这事儿的青枝，也是满脸惊讶。她虽隐约知道季澜清没钱，时常来自家小姐这儿蹭吃蹭喝打秋风，可着实没想到，除了用来买书的那一两银子，季澜清身上竟只有这区区几枚铜钱。

乔明曦更是一脸难以置信，她心目中那个一直风光霁月、风度翩翩的表哥，此刻荷包里竟然如此空荡荡，这与她平日里所认知的形象大相径庭。

青枝和乔明曦落在季澜清身上的眼神，就像一根根尖锐的针，刺得他浑身难受。他如坐针毡，却又不敢有任何过激反应。哪怕此时有一枚铜钱咕噜噜滚落到他脚边，季澜清也只能强忍着，不敢伸手去捡。他太害怕别人看出自己囊中羞涩的窘迫真相，只能佯装镇定，可额头上却不自觉地冒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