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眼中,没有光了。
只剩下一抹倦怠之色。
“也好,也好。“
她淡淡地笑了笑,比朱河还要轻松,白嫩依旧的脸上,靠微弱光泽支撑。
朱河有些意外:那声不重不轻的浅笑,着实不同寻常病人。
他拱手做礼。
不解道:“娘娘,为何要笑?“
他见过病入膏肓的人多了。
自诩“久病成良医“者也有。
可从来没有一个人,会用笑容回馈命运终点。
再豁达的人,也惜命,也恋世,也舍不下。
长孙氏这辈子活得精彩,见证宫中云卷云舒。
即便萧贵妃如此如日中天,也只是分走她的大半宠爱。
此刻,嬷嬷那浑浊双眼,出现晶莹泪光。
艾克斯光机器未必有用。
主子身子一日不如一日,时间长了,阎王爷随时都能收回命。
嬷嬷都不敢想:若是皇后去了,她如何独活于世!
“无它,只是这条命强行续了十几年 ,本宫已经谢天谢地。“
胎毒刺骨,她强忍数年,已经明白时日无多。
她不是自诩豁达,只是看开了,也就不怎么伤心了。
皇后宫中,虽然还有甜香,但气息似乎有些苦涩。
“谁说,就一定没有转机呢?”
听到对方的无所谓,显然已经接受现实。
朱河一句话,嬷嬷最先兴奋,神色飞舞。
“可太医院的说…”
“太医院若是有用,要我朱河做什么?”
好霸气的宣战!
他一人可抵整个太医院!
口气虽然大,可是皇后娘娘习惯了:曾几何时,也有很多名医给她承诺过,把身上不爽的病症解决,但十年过去,根本是说说而已。
“敢问娘娘,这甜香材料和制作方案。”
“禾煜,给他。”
禾煜姑姑找到甜香,朱河打眼查看,翻来覆去,可以看出毫无问题。
但说到底,这近似病态的用香方式,连皇后娘娘的睡觉寝宫都要气味加倍,肯定是有根源的。
“张鲁,你怎么看?”
张鲁眨巴眼睛,始终低垂着头,按照真定县医院守则,应该尊重望闻问切,并且用监测数据说话。
可现在,不是条件有限么。
“容臣去太医院走一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