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县城,莫着急去见县令,而是找县尉。”九如先生交代道:“安抚好一县之地的军事长官,下面的衙兵才会愿意帮你办事儿。”
“直接找县老爷,即便他能派出衙兵,但那些衙兵多半不会认真办事儿,搞不好还会在背后捅刀子。”
陈庸有些不解,“咱大燕不是重文抑武么?县尉权力有这么大?”
九如说道:“重文抑武的政策,影响范围是在最高层。到了县衙这种地方机构,重文抑武就没有那么好用了。”
“毕竟维持治安、剿匪平乱,都得指望衙兵。”
“何况县令三年一换,县尉却可以长久的做下去,单轮在衙兵中的影响力,县尉是远大于县令的。”
“曾大贤死后,上头还没有给北庄县指派主簿,现如今的北庄县衙,权力就被县老爷跟县尉均分,要打破这种平衡,就得靠空降的主簿,但依我看来,未来一年多的时间,北庄县都不可能在出现一个主簿,所以县令与县尉对峙的情况,会继续持续下去。”
陈庸皱眉问道:“我与县尉张冲打过交道,他看上去不像是那种手握大权的人。”
九如先生说道:“你与张冲打交道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时候曾大贤还没死呢。”
“当时的北庄县,主要权力被曾大贤把控,县令都没什么话语权,县尉就更不用提了。”
“曾大贤死了,打破了北庄县的权利平衡,张冲只要不是个蠢货,都会在这段时间内提高自己的话语权。”
“你别忘了,没了破燕庄的进项,衙兵们少了收入,要安抚衙兵的情绪,得指望县尉。”
“有了这张牌在手里,张冲自然也就有了跟县令叫板的底气。”
陈庸道:“没想到一个衙门,竟然也如此复杂。”
九如道:“庙堂虽小,五脏俱全呐。”
“而且我告诉你,地方上的争权夺利,比朝堂更加的血腥。”
“朝堂上讲究的是杀人不用刀,哪怕恨对方入骨,表面上也会维持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