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句,几乎如儿童稚语,后面两句却忽然画风一转。
格局为之一开,天清气朗,焕然一新。
这种变化出人预料,令人惊讶,在座士子均颇为叹服。
再看宋思文,气息为之一凝。
他的诗巧妙是巧妙,但格局气象上却相差甚远,甚至有云泥之别。
那方才的得意扬扬,此刻岂不都成了打他脸的巴掌了么?
王怀岩不动声色,笑道:“长思快坐下,总站着做什么?”
“爵爷才思敏捷,若是科考,必然有一席之地。”
“年前时,听犬子说你招募了锡匠,连年都没过,跟锡匠呆一起?”
李安然道:“是。晚辈要印刷书籍,但现在的书局刊印十分贵。”
“便想着自己琢磨些法子出来,也算是做件好事。”
王怀岩道:“你呀,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你。”
“匠人之学,该用时自当要用,可也不必荒废科举,没有功名在身,日后如何立足。”
“你最近就没什么诗词,日后不敢再耽误。”
宋思文从方才的打击中醒过来。
听说李安然搞什么印刷,露出一脸不可思议的表情。
“李爵爷在琢磨印刷?”
王怀岩叹息,便把那段时间李安然的所作所为,说了出来。
宋思文惊叫道:“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匠人乃是贱民,你怎么能跟匠人一起?”
“以你的才思,当在科举上有所成就。”
李安然有些生气,道:“在我看来,诗词才是小道!”
“不过文字游戏,娱人心志。”
“经国治世当用实学,朝廷以诗词文章取士,有些偏颇。”
这话,可得罪了所有举子。
他们都是以诗词文章行于世。
幻想的,也是有朝一日,天下唱名,名列榜首,蟾宫折桂。
你这家伙一棍子全都打死,否定了他们全部所学。
这怎么能忍?
现场顿时炸开锅,你一言我一语反驳起来。
文人就是这种德行,好键政,嘴炮型选手。
李安然一个人,怎么能挡得住这么多人?
说又说不过,只好闭口不言。
乱糟糟闹了好大会儿功夫,才在王怀岩的呵斥下,止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