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氏身体前倾，看着她的右手，皱眉道：“老爷这不是难为你吗？又不是所有会针线的都会做鞋，你怎么就不跟他直说呢？让自己受这份罪。”

张姨娘将手收回来，苦笑道：“老爷发话了，妾哪敢不做，只能硬着头皮现学，等老爷穿上后嫌妾做得不好，以后也就不会提这事了。”

两人所处的位份终是不同，孙氏不再多说什么。

“母亲，时辰不早了，您陪我一起去给祖母请个安吧。”清颜出声道，她回来的消息府上的人应该都知道了，礼数上她要去走个过场。

孙氏从绣凳上站起来：“好，颜儿你在这稍等我会儿，我进去加件衣裳。”

“母亲慢慢来，不着急。”清颜笑着说道。

等孙氏去了内室，张姨娘立即开口道：“四姑奶奶，妾之前说过的话不会忘，就算老爷又想起了妾，妾还是会敬重夫人，常来陪她说话的。”

“姨娘不必特意跟我说这些，只要你还真心待我母亲，我便不会食言，至于你在父亲面前如何，这不是我一个当女儿的能过问的。”清颜淡淡地说道。

张姨娘提着的心放下来：“四姑奶奶是识大体之人，是妾多想了。”

老爷近日常到她房里，让她心里又起了念想，虽清楚希望不大，但也总不甘心想试试，万一真能怀上，她后半辈子就有依靠了，说到底还是自己的骨肉最靠得住。

于是她伏低做小，处处顺着老爷，就是要把他留住了。可在事情没成之前，她还不能舍了四姑奶奶这个好不容易得来的靠山，她这才在得到信后，立马赶来表态。

孙氏很快换好了衣服从里面出来：“颜儿，我们走吧。”

“那姨娘我就先去看祖母了。”清颜起身道。

张姨娘连忙道：“妾不打扰了，这便告退。”

三人一起出了房门，张姨娘回了自己的厢房。

清颜随孙氏往寿安堂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