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娘道:“娘子误会了,我方才听送点心的婢女说,这是三闲食的江娘子特意替傅大娘子做的,她们之间有交情,恐是猜到傅大娘子不喜交际,人多气浊,使她不舒服了。”
“就她是玲珑剔透的仙女儿,咱们都是俗世浊泥。”
“跟个厨娘做姊妹,她也是独一份。”
忆娘见自己的解释反倒给纪如笺和淮月惹来许多非议,有些薄怒的辩解道:
“江娘子是江风晚之女,即便她出身不显,她一个女子靠自己能有一番作为,我觉得胜过许多人。”
“抛头露面的招摇着,长袖善舞的交际着,什么事儿做不成啊。”
这话是越说越难听了,说话的还是个小娘子,忆娘不认得她,有口难言,脸都憋红了。
“唉,你这孩子,”秦大娘子施施然开口,对那个小娘子说:“说话也太不替自家兜底儿。若不是你安家外祖见死不救,人姐弟俩前些年至于受那些嗟磨吗?”
“人家如今是熬出头了,每一步都走得清清白白。别人不知情,说几句嚼舌根子,顶多是嘴坏,你,额,是叫安婵吧?呵,你可是她表姐,你说这话,就是心坏了。”
秦大娘子脾气厉害,可毕竟是商贾,说话一贯还是比较圆滑的,没有似今日一般,狠狠扒人家皮,抽人家脸的。
秦家和安家都分了高家的生意,若不是为了维持面子上的和睦,高家人心里是很不情愿同他们打交道的。
眼下见这两家吵了起来,自然是看够了笑话再来劝架,劝得也是不痛不痒的。
前月,阿藤说了一个笑话给淮月听。
安婵跑到何清水必经的官道上装作崴脚,马车又烂了轮子,所以使婢女拦马求救。
结果何清水说自己手下都是男人不方便,让安婵和她的婢女坐在装货物的板车上进城。
她一上板车就后悔了,喊听也没人听见,一路上安婵被颠了个四分五裂,神志不清,还得用帕子挡着脸,受尽路人的指指点点。
巧也是巧,阿藤说这个笑话的时候,忆娘也在江家做客。
此时知道了眼前人就是安婵,忆娘觉得分外可笑,于是问:“你腿脚好些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