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四章 醪糟煮蛋

淮月和冯伯将傅恣一起搀到客房去,她从来不知道男人可以这样重,他身上也没穿铠甲什么,却沉得像一座山石。

等将傅恣将床上安置好后,淮月长长的出了口气,这才问出了自己的疑惑。

“冯伯,你不知道他是谁?”

冯伯看了傅恣一眼,有些迟疑,却还是摇头。

“那你看见他时,作甚那么惊讶?”

冯伯又看了看傅恣的脸,有些黯然的说:“人有相似,小的是认错人了。”

淮月点点头,冯伯好奇的问:“娘子,这位郎君到底是谁啊。”

“他是傅家三郎。”淮月道。

冯伯似乎一下忘了呼吸,脸也猛地红了,不知是紧张还是害怕。

他招手示意淮月出来说话,淮月也有些在意,道:“冯伯,你该不会跟傅家有仇吧?”

冯伯被她这话一噎,摆手道:“不至于不至于。”

他皱起了老脸,紧张的看着淮月,迟疑着道:“只是从前替裴家的大娘子侍弄过庄子。”

淮月指了指昏睡着的傅恣,又看了看冯伯,道:“你不会有要复仇的打算吧?”

冯伯吓得咬了舌头,道:“娘子说什么呢!我自己老命不要也就罢了,子孙的命都不要了?”

冯伯膝下两子,一个在钱庄做学徒,一个在布行做掌柜,已经成了家,淮月不知他们背后的主家是谁,但都是不错的差事。

“就是,就是这傅家人,都,都豺狼一般,娘子你,你和小郎都是纯善人家,还是,还是不要深交为妙。”

冯伯犹犹豫豫,一句话被他掰得稀碎。

看得出,冯伯是个很胆小谨慎的人。

海云那日笑他,夜里风大吹掉了一根树杈,他都要半夜提灯起来察看,生怕是进了贼人。

他们互为主仆也没多久,冯伯对淮月底细也不清楚,更不明白她同傅家是什么关系,却为她说出这样一番话来。

在有些人看来,不知该说是淳朴,还是愚蠢呢?

淮月有些感动,但同时又很难解释,便道:“好,我心里有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