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了”
“这么绝情…”
“不然送你?”
“好…啊!疼…疼……”
“敢动吗?”
“不敢…轻点……”
红鸾一动,暖帐成眠,只消一语乍然,比翼齐飞,枝上正黄昏。
一年后。
又是一度上元节,大街小巷都是张灯结彩,熙熙攘攘的景象,皇甫婳在画舫上坐着,婢女在一旁做莲花灯,脸上洋溢着欢喜雀跃的笑,她便启唇调笑道:“哎呀,想着哪位俊俏公子呢?”
婢女羞红了脸,连连说没有。
皇甫婳一看岸上,男男女女对影成双,情意绵绵,那眉眼之处,都是羞涩和幸福,他们或是提着灯笼,或是拿着莲花灯,纷纷往湖边来了,她痴痴的看着,掩面悄然哭泣着。
“小姐,你这是怎么了?为何不让莲沁公子一起陪着呢?他最是喜欢小姐了……”
“没事,你去吧,莲灯我一人放便好。”
她抹泪,却不愿显露半分狼狈。
“小姐……”
“去吧,不要让人家久等了。”
皇甫婳坚持道,婢女无奈,给她披了一件外衣便蹦蹦跳跳出了画舫,这下便真的剩下她一人了。
放了一盏莲灯,她的目光随着湖水越飘越远,细碎的月华,灯火的摇曳,行人的倒影,都在她眼底滚烫无比,一抹眼角,惧是苦涩的泪水。
“小婳……”
不知何时,在他人的欢歌笑语中,她竟然听得了一句熟悉的呼喊。
回头一看,却是空无一人,泪水落得急促,滴答滴答的打在船板上,像一首缠绵悱恻的清歌。
“小婳。”
又是一声,她听得十分真切,一提裙摆便手忙脚乱的出了画舫,那湖边站了一个挺拔修长的身影,背对着她,手里提着一盏琉璃灯。
“风间……”
她一喊,那人回头,便是再一次一眼千年,痛彻心扉。
那人笔直站着,气宇轩昂,长发披肩,却是干脆利落,风华绝代,他抬眸轻看皇甫婳——那是一张冷峻清隽的脸,长眉星目,瞳孔深邃,泛着褐色的光芒,他微微一动薄唇,便是不言不语也倾城绝世,不染尘烟。
在人群之中,他最为出众,一身铅华不沾的白色锦衣,被风一吹,更为飘飘欲仙,气质脱俗。
“风间——”
皇甫婳喜出望外的跑去,泪流满面的扑进他的怀里,搂住那温热的身躯时,她除了喊他的名字再也无言。
“小婳,我回来了,这一次再不用你重拟一名了。”
他笑,眼含泪光,宠溺的拥紧了她,恨不得将她揉入自己的骨血之中。
“风间,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我一直都在等……”
“佛祖慈悲,为我在神鹫锋上超度了魂魄,如今赤眸不在,我也终于不受命数所累了。”
“机关图也不在我体内了…风间,我们终于可以在一起了……”
“小婳,我来时还怕,若你嫁为人妻,遗忘了我,我又该如何,这一路都胆战心惊的。”
风间抚摸着她的秀发,难得露出了脆弱的一面。
“我也在怕,若你一直不回来,我便不想继续苟活了……”
“我说过,我拿我的命换你的安稳,是想要你好好活下去的。”
“可是,若没有你,活着也是煎熬。”
“小婳,别哭,我不会再离开你了。”
“好。”
佛说:再遇良人,原来是这般意思,也不负她苦苦等待了那么久。
璀璨夺目的烟花点亮了夜空,依稀可以看见零零散散的星辰,想来明日定然是晴朗的天气。
“歧姑娘!祁公子醒了!”
楼上一喊,歧芸便奔了上去。
祁渊起身坐着,面色苍白,儒雅温柔一笑,虚弱的开口:“阿芸……”
窗外,万里无云,阳光正好。
“你还跟着我做什么?”
“环月,你就别生气了。”
“你别跟着我。”
“不要——”
“无赖!”
“等等我啊!”
这一年,奉阳养着的小狐狸也长大了,他时常抱着它晒太阳,一边眯着眼,一边笑道:“爹爹一定又和风间哥哥喝得酩酊大醉了,我还记得…从前风间哥哥叫殒杀来着,有一次还带了个小姑娘,生得可爱漂亮极了,她说她叫阿狸,你说你们会不会认识?”
小狐狸眨眨浅蓝色的眼睛,搓搓毛茸茸的耳朵,撒娇一般钻进了奉阳的怀里。
辛南五十三年七月,封羽及染疾驾崩,皇后游芊芊一无所出被勒令殉葬帝陵。
同年九月,封羽锦即位,六宫虚设,唯宠皇甫蔷。
本书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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