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慕的表情有些吃惊,不过转念一想,蚩龙的修为应该在千年以上,打散邪气自然绰绰有余,不过他要是继续纠缠下去,估计自己真的无法抽身。
正想着,蚩龙的黑剑再次刺来,欢慕冷汗直冒,一闪身躲开了,他摸摸额角的汗珠,气势弱了不少:“本公子没空陪你玩了——”
说完,他纵身一跳冲出了包围,自那摩肩擦踵的士兵中猛然跃了进去,他抱起奄奄一息的雀染转眼间就踩上了皇宫的高墙,蚩龙一看他要跑,连忙追了上去。
这个时候七颜烈也尾随在其后,封羽锦看了一眼,心里明白了什么,然后他朝一边看去,烈羽心虚的立马别过头,看样子似乎有些如坐针毡,仓皇无措。
封羽锦想起在大牢时烈羽耀武扬威,面目狰狞的样子他瞬间打了个冷战,那温润如玉的面庞突然阴森恐怖起来,竟然教他逃开了鬼门关还是心有余悸,他说过只要他活过来,他便要他碎尸万段,挫骨扬灰,今时今日烈羽无处可逃,简直是天赐良机。
“商牟,把他抓过来。”
封羽锦咬牙切齿的命令道,银针扎入眉心和手筋的疼,让他时时刻刻都铭记在心,那种绝望和痛楚他此生都不想经历第二次。
商牟站到烈羽面前拔刀示意的时候,他没有丝毫的意外和诧异,因为他知道总会有这么一天的,不管封羽锦是否活着,他终将为自己的罪行承担后果。
“羽锦,别来无恙。”
甚至,他还可以轻轻松松的寒暄,还是一副淡定从容,清雅温柔的模样。
“烈羽,你还有何话说?”
封羽锦的怒火即将失控,若不是现在情况特殊,他一定会一刀砍断烈羽的脑袋,这样才能解他心头之恨。
“我不过是想告诉你一个真相,我害你是我罪大恶极,可若不是封邑启当年杀掉自己的大哥封邑则…也就是我的父亲,以及封家上上下下数百口人的话我是不可能千里迢迢从蒙古赶过来复仇的……”
这一个伤疤,烈羽揭了许多次,在七颜烈面前,在封邑启面前,现在在封羽锦的面前,可是每一次,他都是切肤之痛,痛不欲生。
“你…你是封羽烈?本王的堂哥?难怪初见你时有些眼熟……”
封羽锦大吃一惊,随即才醒悟过来,原来烈羽是当年送往蒙古的质子,难怪初遇时就莫名的信任他,没想到……
烈羽点头,面无表情继续答话:“我不过是想要报仇雪恨罢了,如今你死而复生,我亦不会推脱罪责。”
“堂叔封邑则当年不是因为贩卖军火,倒卖私盐被御林军查处然后才抄家的吗,当年我亲自去过封家,他们确实搜出了罪证,难道这能有假?”
封家株连九族一案震惊天下,人人都知道其中缘由,封羽锦接到消息还是不相信,直到亲眼看见在封家的地窖中搜出了五十箱火药,他后来也有为封家求情,可是封邑启大公无私,不为所动,之后全部将封家族人斩首示众,而封邑则在牢中自缢而死。
“我父亲本来就是嫡子,继承帝王理所当然,众望所归,可是为何他后来要禅位给封邑启,他不过是看清了封邑启天生善妒,多疑狠毒的本性,他不想兄弟相残,辛南不稳,谁知道封邑启荣登宝座之后,却是想方设法的除掉封家!”
“不可能…父亲不可能这样做!”
“封邑启知道我父亲在朝廷中的地位和人脉,所以先逼迫他把我送去蒙古,这样一举两得,一来可以让父亲感恩他的心怀慈悲,二来让蒙古不在辛南边境蠢蠢欲动…可是后来呢,我刚到蒙古不久,封家就被灭门了,如果我父亲想要谋权篡位的话,一开始就不会让位给封邑启,所谓的贩卖军火,都是封邑启一手策划的好戏!你以为封邑启如你想象一般的光明磊落,正义凛然吗!封羽锦,你醒醒吧!”
烈羽面红耳赤,怒不可遏,他歇斯底里的咆哮着,眼里都是闪动的泪光,他何尝不想像封羽锦一样,潇洒恣意,无拘无束,可是身负灭族之仇,二十三年来,他每每午夜梦回就越发仇恨,封家百般忍让,为何就换来凌迟处死的结局?
“你好生大胆,竟敢直呼父亲的名讳!”
“哼,封邑启这个小人,不值得我以礼相待……”
“啪——”
一计耳光落在了烈羽的脸颊,封羽锦怒火中烧的瞪着他,他不容许任何人玷污他的父亲,也不容许任何人蔑视皇室威严。
“封羽锦,我所说的话句句属实,如果你不相信,大可让封邑启当面与我对质,我保证你会非常惊喜——”
“闭嘴!给本王拖下去押入大牢!”
“呵呵…封羽锦,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天真…和之前一样……”
他擦擦嘴角的血,苦笑着被侍卫拉扯下去。
烈羽确实不甘心,就算前路荆棘丛生,险象环生,他依然毅然决然的从蒙古来到辛南,他第一次见到封羽锦,为他耗尽毕生所学换血续命,他不求他感恩在心,只求得取得他的信任功成身退,如今他一败涂地,也还是无怨无悔,为了封家,为了自己,就算是死,他也要死得坦坦荡荡,了无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