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次,是儒家先主的生辰,他一袭白色锦衣站在桃花树下,墨发如瀑,长眉微挑,眼眸深邃明亮,俊逸邪魅的脸上薄凉如霜,见她从堂前走来,他立刻转身便走。
“霁寒少主,你躲着我作甚——”
她不甘心的追上去,被他狠狠的横了一眼。
“你老是跑来儒家做什么?”
“祝…祝寿……”
她掂掂手里的锦盒,却低头不敢看他。
“哼。”
他冷哼一句,再次把她晾在原地大步流星而去。
至于后来,她时常去儒家叨扰,两人的关系也是不温不热的,直到某次霁寒因为技艺不清再次被儒家先主责骂,她不知何故,脑子一热便跪在了先主面前,直言不讳道:“霁寒少主聪慧过人,勤勉有加,雪音见他一招半式都无可挑剔,您是不是太过苛责了……”
“不用你管。”
霁寒起身,到楼前跪了整整一个下午。
雪花纷纷扬扬的落下,霁寒置身其中不一会儿就浑身晶莹,她拿伞遮在他的头上,委屈道:“我…马上就要回墨家了,以后都很少会来…你那么讨厌我…我……”
说着说着眼眶就湿润起来,呼出的热气飘到空中即刻冷冰冰的。
“我没有讨厌你。”
霁寒的声音有些发抖,眼眸的色彩朦朦胧胧的。
“那…我同你说话…你为何爱答不理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
她楞住,陪在他身边站了许久,直到双腿发麻才离开。
后来,她便很少再去儒家,那一方天地,那一袭白衣,却成为她日后时时刻刻心心念念的美好。
第二年的春天,下了小雨,她终于压抑不住内心的惦记,独自一人悄俏上了儒家高楼,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茗堂中抄写古书,留给他一个端正挺拔的背影。
“霁寒…哥哥……”
她腼腆的开口,手心都握出了汗。
“你…怎么又来了?”
“我…我许久不见你……”
“你方才叫我什么?”
“霁寒…哥哥…我不是故意的……”
“你真是放肆。”
他把狼毫一放,冷漠的直视着她。
“我……”
她鼻尖一酸,莫名其妙就红了眼睛,热泪也是迫不及待的往下掉,还好有面纱遮掩,他看不清楚她当时多么的狼狈。
“你哭什么…我可没对你怎样——”
他有些慌,递给她一条雪白的云纹手帕。
“我没事…先走了。”
“外面下大雨了,你怎么走?”
他皱眉,指指窗外。
她回头一看,外面昏天黑地的大雨,一时半会怕是停不了,这下她更是难过得泪水决堤,手心掐得生疼。
“你别哭了…随你叫什么吧。”
见她眸子波光粼粼,水珠暗涌心生了不忍,他无可奈何的妥协了。
因此她破涕而笑,傻乎乎的样子让霁寒也忍不住的动容……
“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
雪音回过神来,不由的面红耳赤。
“石牢此地潮湿阴暗,你又受了重伤,先休息一会吧。”
霁寒没有在意她的表情,原地闭眸打坐启唇道。
雪音点头,也与他一样坐在原地开始闭目调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