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裳躲在樗北炎身后,却是忍不住的打了个冷战,晚兮的眼神让她有一种凉水从头浇到脚的感觉,其实从听到他乃是星河之人的时候,她就有一种强烈的不安——虽然毋庸置疑的是,歧芸也来自那个传说更比地狱可怕三分的地方,可是她清楚的知道,感觉是不会错的。
“你醒了……”
“紫韵萧客,你的紫萧——力量果然非同小可,居然真的唤醒了萧灵,看来这一次,我是因祸得福了。”
晚兮身受重伤,说话时显得有些虚弱,不过他嘴角莫名锋利的笑容却让在场之人都不寒而栗。
“萧灵?难道……”
祁渊看向了停滞在半空中的那一团紫雾,眼眸突然睁大,还来不及有所动作,晚兮伸手一抓,那所谓的萧灵便闪电一般飞向了他,樗北炎和岚裳看得目瞪口呆,同时感觉到强烈的压力覆盖下来,两人都不约而同的呼吸一顿。
“是的,你没有看错,这就是萧灵——想不到阴差阳错,你居然救了我,不过…晚兮得罪了!”
晚兮大喝一声,朝着祁渊扑飞过去,祁渊躲闪不及,又怕歧芸受伤所以硬生生的被打了一掌,气血涌上胸口,他咬牙咳着血挣扎起来,怀中的歧芸所幸毫发无损,他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下一刻,他的脸色一变,才发现地上的紫萧已经到了晚兮的手中,此刻他正得意的望着他。
“哥,你没事吧?”
回过神来的樗北炎问道,随后抽出了长剑,指向了慢慢逼近的晚兮,晚兮看着面前的玄石长剑,眼眸微眯,似乎在思索什么,而后他满不在乎的捏住了剑身,冷笑道:“原来是极寒之石所铸,怪不得一股冷意,你觉得凭你们拦得住我吗?”
“你为何要恩将仇报?”
樗北炎怒道,长剑一划,银色的弧度迅速又优美,剑刃贴近晚兮脖颈的脉搏,他摸索着手上的血,被割破的伤口又疼又辣,这让他有些不耐烦。
“乳臭未干的小子,我可不放在眼里——”
晚兮嘲讽的挑眉,英俊的面容即刻浮现出冰冷的杀意,他的瞳孔的颜色变得幽远深邃,就像是吞噬船舶的可怕的大海一般,樗北炎直视着他,却也忍不住后背发凉。
“祁大哥好心救你,你为何要打伤他和歧芸姐,难道星河之人就如此是非不分,翻脸无情吗?”
岚裳开口道,她觉得十分奇怪,按理说晚兮乃是星河的大人物,怎么可能随意暴露身份,可是他不止是暴露了行踪和身份,还在长乐城中受伤被救,这所有的一切看起来顺理成章,可是仔细一想却是蹊跷得很。
星河的地位在江湖中首屈一指,晚兮与星河少主关系亲密,星河弟子都不敢冒犯,如果他在星河之外的地方被打伤,岂不是不把星河和星河少主放在眼里,可是眼下晚兮虽然杀气腾腾的,却不难发现他其实非常的不安,或者说是恐惧。
他为何而恐惧?
岚裳的脑海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她看向晚兮,冷眼如刀:“你莫不是被星河赶出来了?”
祁渊和樗北炎都是一愣,然后一齐看向了晚兮,只见他面色有些苍白,捏紧了袖子,似乎在隐忍着什么。
岚裳心里有了底,继续逼问道:“还是说,你背叛了星河?”
“背叛?真是好笑,你一个小丫头知道什么?”
晚兮冷笑,眼神薄凉又锐利,刺得岚裳一时语塞。
“那你为何要出手打伤我哥?”
樗北炎逼问,长剑泛着杀气,他剑眉之上皆是愠怒,若不是怕岚裳有闪失,他恐怕早就出手了,可是晚兮从一开始就显得十分的难以捉摸,他害怕弄巧成拙同时害了祁渊和歧芸。
“你哥?他是你哥…你难道是——祁泽!”
晚兮大惊,看看祁渊,又看看樗北炎,他的眼里透出诧异和疑惑,甚至还有一些兴奋,仿佛是看见了心爱的猎物上钩的表情。
“我是谁与你无关…你今天别想走了——”
“啊哈哈哈,还真是冤家路窄,想不到祁泽也来了!看来真是天助我也!”
晚兮大笑,温润如玉的面容被撕碎,只剩下狰狞可怖的嘴脸,那嘴角的得意洋洋,像针一般扎在樗北炎身上,他的脑海中似乎有什么在破土而出……
“你说什么…冤家路窄是什么意思……”
祁渊颤抖着嘴唇,抱住歧芸的手一阵发酸,听着晚兮莫名其妙的话,他居然想到了祁家尘封许久的往事,可是他又不敢去细想,他猜晚兮一定是故意为之,目的是想要转移他们的注意力……
“哈哈哈!以后你们就懂了——”
话音刚落,樗北炎就手腕一疼,然后长剑落在了地上,发出尖锐刺耳的声音,他不敢相信的抬头,眼前一个白影略过,唰的一下就到了门外。
“北炎,快拦住他!紫萧还在他手里!”
祁渊急忙道,奈何歧芸昏迷不醒,他又不忍丢下她,只能让樗北炎抽身去追。
岚裳也一身冷汗,没想到晚兮如此深不可测,看他的伤十分严重,应该还在流血,可是方才的速度却比一些绝顶高手还要快,想必他真正的实力一定让人后怕。
“北炎,你去吧,一定要小心!”
岚裳握住他的手,担忧的叮嘱道。
“好,等我回来!”
樗北炎重重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