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妖正在房中百无聊赖的发呆,突然听得一阵轻悄的敲门声,她立刻警惕非常,蹙眉道:“是谁?”
来人无语,仍旧继续敲门,她无奈的起身开了门,正要不耐烦,却怔住:“星河少主,你怎么又来了?”
被如此不客气的嫌弃,恐怕是破天荒的第一次,他也不恼,云淡风轻的说:“你不是想回墨家吗,跟本座走吧。”
“回墨家?你答应让我回去了?”
九妖兴高采烈的问,眼眸如水,勾魂摄魄,若不是斗笠遮挡了视线,星河少主也会莫名的被俘虏了——这个女人,就像是艳丽美好的虞美人一般,一举一动都带着风情。
星河少主没有回答。
“你…到底是什么意思?”
之前二人比试,她愿赌服输,今日难道也是空欢喜一场吗?
“本座可以答应你,若你墨家有人胜了本座,那你想去哪都可以。”
“你…可真是大言不惭,嚣张至极!”
“那你就拭目以待吧。”
“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个你不必知晓。”
“喂你——慢着,你的目的难道不是机关图吗?为什么对墨家……”
情急之下九妖只能大着胆子拉住了他的袖子,怒声质问道,不让他走动半步,便那样坦坦荡荡的直视着他,虽然心里隐约有些后怕,可是表面上仍旧毫无破绽。
星河少主玩味的看了一眼九妖拉着自己袖子的纤长玉指,他突然逼近几分,欺身上前,九妖猝不及防,往后恐惧的退了两步,慌慌张张的启唇:“你要干什么?”
“不要考验本座的耐性!还有,不要碰本座。”
虽然看不见他的面容,可是九妖还是感觉到了他眼神的凌厉和冰冷,那压抑沉重的杀意袭来,让她情不自禁的僵住了身子,拉住他袖子的手也猛然松开,随后她跌坐到了地上。
星河少主未再停留,却宛如一切都没有发生一般,轻描淡写的负手在身后,大步流星的往外面去了。
九妖急忙跟上,却刻意拉开了和他的距离,方才那一瞬间,她似乎嗅到了死亡的阴暗的味道,以及冷漠无情的疏离和陌生之感,就像滑溜溜的水蛇钻进了脖颈中,仓皇失措,极度恐慌。
黄昏之时,马车驶达墨家,缤纷多姿的晚霞铺满半边天,火烧云绚烂唯美,余晖洒在古老庄重的城楼上,亭台水榭,清水河道,宛如仙境。
九妖迫不及待的下了马车,贪婪的呼吸着空气中铁器和尘烟的味道,这个地方她太久没有回来了,眼下竟然感动得眼角发热。
回眸看星河少主,他就那样一如既往的优雅倨傲,缓步走来,晚兮跟在身后,玉树临风,风流倜傥,嘴角是不明所以的笑容。
别说是他,就连九妖自己都揣摩不透星河少主的目的,他为什么要来墨家?她不敢自视甚高觉得自己可以被他亲自送回来——可是机关图不在墨家,皇甫婳也已经销声匿迹,那他……
九妖似乎是忘记了,星河对于画扇夫人的事情一直心存芥蒂,这一次星河少主便是兴师问罪来了。
城门大开,墨家弟子叩拜在九妖面前:“九妖护法,您终于回来了。”
而后才看到她身后还有两人,眼睛瞬间瞪大,显出恐惧的神色:“这…这是……”
“星河之主在此,尔等俗夫还不快去通知你家墨统领!”
晚兮昂首道,倨傲冷漠,话语掷地有声,好似平地惊雷,气势凌人。
墨家弟子看看九妖,面色踌躇,待她颔首,他才颤颤巍巍的起身跑进了城中。
半盏茶的功夫过后,墨语出现在了九妖的视线中,他大步走来,宽袖带风,神情复杂,大概没有想到今日会来了个不速之客。
却还是礼节性的拱手,浅淡的勾唇:“不知是哪阵风把星河少主吹来了,快快有请。”
“不必了。”他不客气的回绝,走进几步,看看巍峨壮丽的墨家城池,复而回头,不怒而威:“画扇的事情怎么样了?”
墨语早就料到这么一天,也不是特别意外,他瞬间歉意道:“画扇夫人溘然长逝,墨家深表歉意,只是…此去数年,彻查清楚的确艰难,前几日我和子青一直在十里剑庐,可是当年的场景,风吹日晒,早已痕迹全无。”
“哦?你的意思就是,画扇死得不明不白就这样不了了之了?当年可是卫子青出手在先,武林豪杰有目共睹,莫不是这也可以颠倒是非?”
“墨某不是那个意思,少主所言虽然在理,子青亦是铸成大错,可是岁月无法回收,可否请星河少主高抬贵手。”
“当日可是你们亲口答应本座的,五日之内必然可以查清楚此事还画扇一个公道,这眼看着已经半月之久如今这是打算翻脸无情吗?”
“这……”
墨语哑口无言,当时确实是他们答应彻查画扇夫人的死因,可是短短五日鸡毛蒜皮都未拎清楚,数年之前的旧事更是天方夜谭。
此事,便算是墨家理亏了。
“墨家不周,还望少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墨语在此谢过。”
说完,他大手一揖,神态无比的歉意真诚,九妖看了,也觉得星河少主咄咄逼人,便不由的有些心里不舒服。
“星河少主,陈年旧事,何必再提,况且人死不能复生,当年画扇夫人死得不明不白,诸多疑点,为何当时你们不追究,偏偏等到死无对证,蛛丝马迹无处可寻才来施压,难道这是你们星河的惯用指鹿为马的伎俩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