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羽及从琼露园回来一直是火冒三丈的,想他堂堂太子居然被封羽锦的手下威胁,连一个普普通通的艺伎都动不了,弋瞒自然明白他心里窝火,大概是因为封羽锦太过嚣张,目空一切了,不仅是和皇甫蔷私下往来,还不把他这个大哥放在眼里。
如此就罢了,封羽锦却依旧在暗处,就算是封羽及有心抓他的把柄也非常艰难,而这就是封羽锦最厉害之处,他不会被局势左右,亦不会着急抛头露面,他最喜欢的,便是运筹帷幄,以及设身处地的置身事外。
“殿下,凝眉这颗棋子,难道就这样废了吗?”
弋瞒在旁边惋惜的说。
封羽及没有立刻回答,他思索片刻,问:“你觉得经此一闹,她对封羽锦的感情要如何定论?”
“依属下之见,只怕有增无减,三皇子在她最狼狈失落的时候出现,满足了她心里的所有美好遐想——女人,都是容易满足的可怜虫,她自然也不例外。”
“嗯,你很聪明,本太子想,封羽锦之所以没有露面,应该是把凝眉放弃了,不过…那个叫暗影的杀手倒是有点意思。”
封羽及讽刺的勾唇,想着一个杀手居然爱上了中意自己主子的风尘女子,实在是荒唐可笑,还为此势要赌上性命,可怜至极,让人惋惜。
“殿下,你说三皇子会放过凝眉吗?”
“这个…不确定,他心狠手辣,眼里容不得半颗沙子,凝眉想要两边讨好,左右逢源,封羽锦会让她好过吗?”
“可是,暗影那个男人,似乎很得封羽锦器重——”
“那就先看看吧,若是他真的放过了凝眉,也不过如此,纸老虎一只。”
封羽及冷哼一句,把瓷杯摔在桌上。
弋瞒不敢吭声,把桌子收拾了,封羽及才道:“之前你说的考验怎么样了?”
“太子放心,他很忠心,不过心智不坚,再磨炼磨炼就好了。”
“既然如此,就让本太子看看他的实力——婚宴之前,本太子要封羽锦消失!”
弋瞒一惊,看见封羽及走到内殿,不出片刻拿出了一个深褐色的木匣子,他接了过来,打开一看,竟然是一把寒光闪耀的匕首,刀刃上流转着犀利的光华,让人头皮发麻。
“告诉他,如果解决不了封羽锦,他看着办。”
“属下明白了。”
弋瞒退了出去,封羽及冷冷一笑,喃喃自语道:“封羽锦,你永远想不到,你最亲近的人会对你下手吧。”
都说越亲密的人,越明白刀子往哪里捅越疼,封羽及的眼里都是冷漠的杀意,以及极其深重的怨气。
凝眉想到那天封羽锦离开琼露园的时候,一如他来时的从容不迫,冰冷坚定,他的眼里都是厌恶和不屑,一步一步越走越远,仿佛有人在背后吟唱赞歌,他步伐潇洒稳健,大步流星中,能感觉到他的倨傲不凡的气场。
后来,不知怎的她哭倒在暗影的怀抱中,他略显粗糙却苍白的手一下一下拍在她的脊背上,节奏控制得刚好,让她甚至想要昏昏欲睡,似乎太久没有感受过如此温柔的安慰,她抬头吻住了他优美的薄唇。
“暗影,谢谢你……”
他等来的,却是一个轻描淡写带着感激意味的吻罢了。
可是他仍然是迷醉在那醉人的清香里,无法自拔,不受控制。
殒杀从屋顶跳下的时分,皇甫德正在头疼一件棘手的案子,他翻开书卷,想要从中寻求一个万无一失的法子,殒杀便是在这时面不改色的推门进来的。
皇甫德抬起眼眸,浑浊又犀利的眼神让殒杀不由的停住了步子,浑然天成的大将之风,稳如泰山的气息瞬间迎面扑来,殒杀下意识的红了眸子,那赤色的瞳孔无声的缩紧,冷然道:“丞相大人,好久不见,别来无恙。”
“你是——在十里剑庐刺杀老夫的杀手!来人——”
“丞相大人,此番前来,不为别的,还请稍安勿躁。”
殒杀的脚步快如闪电,瞬间来到皇甫德的身后,匕首立刻不偏不移的贴在了他的脖子上,制止了他想要喊人的举动。
“你想怎么样?”
皇甫德沉稳谨慎,当然知道自己被挟持落了下风,索性不紧不慢的问。
“白云观的情况,你应该有所疏忽了吧。”
“你——你最好不要动白云观的心思。”
“白云观都是一群无能之辈,就连小婳被劫到星河也是后知后觉,试问丞相大人,你如今还是抱着侥幸心里,以为机关图还能藏得住吗?”
“你…究竟是什么人?”
“我是唯一可以保护小婳的人——她给了我名字,给了我感情,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至于白云观,若是不自量力想要与我抗衡,那便请丞相大人拭目以待。”
“你是星河之人,为何说出如此滑稽可笑的话——你以为老夫会相信你的胡言乱语吗?”
皇甫德瞪着殒杀,想要企图从他的眼中探求零星有用的讯息,可是他那波澜不惊的眼眸里,除了冷意便是排山倒海一般的戾气,让人无法与之对视。
“那好,既然如此,那我就不客气了——一念真人那个女人,目光短浅,以为机关图在白云观里就可以高枕无忧,殊不知早就被朝廷和星河盯上了。”
“你要做什么?”
皇甫德忌惮殒杀手里冷光灿灿的匕首,只能干着急,不过他却感觉不到面前之人的恶意,仿佛只是随意的交谈而已……
“我要带走小婳,希望你不要插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