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非,被人称之妖怪就可以避免如今的步履维艰了?
殒杀自嘲的想,五官更是冷漠冰凉。
“可是,不该是皇甫婳——”
“小婳她虽然是丞相之女,可是和朝廷没有半分关系,她也不懂何为杀戮和阴谋。”
“殒杀,舞己的下场你知道的,那个愚钝无比的女人,居然为了成全他人的野心去死——你想过没有,皇甫德的立场,是尴尬危险的,封羽及和封羽锦手足相残,他不过是众多炮灰中的最厉害尊贵的一颗,那皇甫婳呢,迟早会被朝廷盯上,一旦皇甫德大势一去,她必将随之覆灭,而你,要怎么办?为了她,背叛组织吗?”
岐芸情绪激动,美眸睁大,好像刀子一样的锋利,冷艳高贵的妆容掩盖不住她喷薄而出的怒气,连殒杀看了也感觉到飕飕的凉意。
“小婳是无辜的,师父,如果祁渊也是辛南贵族,你会怎么做?”
殒杀反问,就见岐芸脸色一青,她握紧的拳头一个劲的发抖,最后红唇一滞,目光冷静的看着他:“如果祁渊也如她一样,我不会选择继续这段感情。”
她承认自己是一个自私之人,她也知道朝廷阴暗,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轻易涉足,若是执迷不悟,就是害人害己,两败俱伤。
“师父,我想救她。”
“救?你拿什么救,赌上星河,加上你这条命吗?还是拿你的刀,你的匕首——你记好了,杀手的刀剑,是用来杀人的,业障已造,满手污血,你一身血债,谈何救人?”
殒杀无言。
岐芸的话确实没错,他是一个杀手,为星河卖命的棋子,本应该恪守本分——手中的兵器,穿透无数血肉魂魄,葬送杀尽世道乱徒,一生罪恶,一身孽债,如何够资格去守护天真无邪的皇甫婳。
她会不会皱眉,说一句:殒杀,你根本配不上风间这个名字。
或者,推开他,对他不屑一顾,转身还会更加嘲讽。
殒杀心如刀割。
“殒儿,你不要怨恨师父,这是事实,虽然残酷,却能时时刻刻提醒你,皇甫婳和我们不是一个世界之人,你难道真要等到危急存亡之时,才后悔如今的热忱和激流勇进吗……”“师父,我明白了,可是你应该也能理解,感情是无法控制的,如果有一天,殒杀真的叛离组织,还请师父看在你我师徒一场,在我遭逢不测之后,救救小婳。”
“殒杀……”
岐芸心疼不已,既恨他的决绝和英勇,又怕他的言出必行和奋不顾身。
殒杀的身影孤单寂寞,又冷漠刺骨,就像是年初的大雪,在顷刻消融,寒气凛冽,水流东方,教人唇齿打颤,那一把长剑背在健硕挺拔的脊背,好似能破开苍穹一般的犀利和霸道。
中午,她敲开他的房门,莞尔笑道:“我们去春风院喝茶怎么样?”
他望望桌上放着的信函,身子遮掩在门前,淡然点头:“你等我一下。”
“嗯。”
她好奇的往里看,却被他拦住,脸色微微有些变了:“在外面等我。”
“真小气。”
她恼道,却也听话的没有进来,他把信函收到柜子里面,还落了锁,看看楼下的天气,他未雨绸缪,竟然拿了一把伞,碰见她惊讶的目光,解释:“拭目以待吧,不出半个时辰就会有一场暴雨。”
“你会看天象?”
“学过一些。”
“哦哦……”
“你怎么想着去清风院喝茶了?”
“听说清风院来了一个说书先生,宫闱乐事,江湖传说都知晓得一清二楚,今天去那里捧场的人可不少,如果不早些,怕是没有位置可坐了——”
“正午说书?这位先生倒是行事风格与一般说书的完全不同……”
他稍有在意,如她一般对此人充满了兴趣。
“嗯,听说他之前曾经在宫里当过差。”